白燕妮哼了一声,恨恨地乜了她一眼,佯嗔道:“你啊,就是拿自家的男人当宝贝,总瞧不起别人,我家嘉群的好处,你哪里会知道哟。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  王思宇微笑着听她们讲完,就摸起茶杯,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水,笑着说:“嫂子,你还是很有眼光的,提前给你透个风,不许讲出去,过段时间,我打算对嘉群进行工作调整,让他接北辰乡党委书记的职务。”   白燕妮听了不禁喜出望外,她原本以为,只要王思宇听了劝诫,能够收敛行为,专心打牌,不要再得寸进尺就好,没想到,对方竟然做出这么大的补偿,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,最近这段时间,钟嘉群的升迁速度之快,在西山县已经无人能比,王县长所说的‘过段时间’,恐怕可长可短,虽然不见得会很快兑现,但实际上是一种板上钉钉的承诺,他会全力提携钟嘉群,白燕妮忙拂了下秀发,甜腻腻地道:“王县长,那感情好哟,真是太谢谢您了。”   王思宇瞥了她一眼,见她喜上眉梢,俏脸上绽出一抹动人的嫣红,不禁微微一笑,伸手摸了一张牌,又继续道:“嫂子,你不必谢我,原来的谢书记观念陈旧,工作能力有限,却又嫉贤妒能,拉帮结伙的搞派系,总在工作中给嘉群制造障碍,让他放不开手脚,这种人应该赶快拿下来,不然太牵扯精力,会耽误北辰乡的发展,当然了,嘉群自己也要加把油,尽快干出成绩来,让大家都能认可他。”   白燕妮心思细腻,很快明白了王思宇表达的含义,她忙喜滋滋地道:“王县长,您放心好了,其实,嘉群刚到北辰工作,肯定有很多事情要打理,我们做家属的还应该多支持他,不该拖他后腿,我想通了,还是工作重要,您就别给他打电话了,让他在那安心工作,不用惦记家里。”   徐子琪摸了牌,望了两人一眼,心中不禁微微一动,神色变得古怪起来,意味深长地笑着道:“燕妮啊,王县长已经给了你信号,接下来一段时间,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,要是能把县长大人服务好了,你们家里一定会好事多多的。”   白燕妮听了,不禁微微蹙眉,她倒没有想到这一层,经徐子琪提醒,就也有些狐疑不定,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,生怕王思宇拿嘉群的仕途发展来要挟自己,正踌躇间,却见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口烟,淡淡地道:“子琪啊,开玩笑要注意火候,不能太过了,嘉群给我做过秘书,我对他的工作能力非常了解,刚才说的话,都是出自公心,没有丝毫的个人感情在内,你可不要想歪了。”   白燕妮如释重负,赶忙向徐子琪眨了下眼睛,示意她不要乱说话,免得节外生枝,徐子琪也是懊恼不已,刚才玩的疯了些,却险些忘记了对方的身份,对面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,可是西山县的一县之长,那是何等尊贵人物,哪能随便开玩笑,她正讪讪地笑着,不知该如何圆场时,崔宸发现了妻子的窘迫,忙在旁边打了个哈哈,笑着道:“王县长,我们家这口子一向没心没肺的,说话的时候口无遮拦,您可千万别见怪。”   王思宇也不想让两人难堪,呵呵一笑,摆手道:“老崔,我不同意你的看法,子琪姐心直口快,还会讲笑话,很能活跃气氛,今天的麻将打得好,我可是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,刚才之所以会那么说话,不是在批评她,只是怕嫂子生气,白燕妮同志什么都好,就是面皮薄,心眼小,开不得玩笑,大家说话还是小心些好,不然惹恼了她,拿着龙泉宝剑发起飙来,咱们可都不是对手。”   白燕妮听了,就抬手掩住薄唇,窃窃地笑,风情万种地乜了王思宇一眼,甜丝丝地道:“王县长,瞧您说的,嫂子哪有那么不堪,在牌桌上逗逗闷子,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,我哪里会生气哟!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伸手摸了一张牌,放在面前的麻将里,手指点了几下,就抽出一张‘六万’打了出去,一语双关地道:“不生气就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   白燕妮哼了一声,伸手取了那张‘六万’,在王思宇的眼前一晃,喜滋滋地把牌推倒,俏声道:“胡了,王县长,你又给嫂子点炮了。”   徐子琪丢了钱过去,愁眉苦脸地道:“王县长,你倒是打得准,也给我丢一炮过来啊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努努嘴道:“别找我,找你家老公去,他熟门熟路,打得准。”   众人就又是轰然一笑,把刚才的尴尬掩饰过去,王思宇抬起左脚,皱着眉头道:“老崔啊,最近脚心痒得厉害,可能是生了脚气,总忍不住想挠挠,却又怕不雅,就只能在地板上蹭啊蹭的,还真是头疼。”   崔宸忙接话道:“王县长,没事的,我经常在外面跑,也常染上脚气,那滋味可真够难受的,别忍着,该挠就得挠。”   徐子琪也笑着说:“赶明儿还得买点药涂上,光靠挠可解决不了问题。”   白燕妮心中有数,知道王思宇是在找台阶下,觉得这位年轻的县长倒也有趣,就抿嘴笑着不说话,脸上红艳艳的,模样越发讨人喜欢。   崔宸夫妇已然瞧出苗头来,王思宇在牌桌上体恤白燕妮,为了让他开心,也就顺着他的意思,都开始有意无意地放水,不知不觉中,三个小时的麻将打下来,白燕妮竟赢了三家,她本打算把赢来的钱退还回去,可三人都摆出愿赌服输的架势,谁都不肯收回,一番推搡之下,白燕妮只好把钱收下,只说改日请客,领大伙出去吃饭K歌。   散局之后,徐子琪却不肯离开,还起高调,非要请王县长题几个字,裱上以后,挂在办公室里充门面,王思宇推脱不过,就取了纸笔,在宣纸上写了“天道酬勤,厚德载物。”八个大字,在右下角署了自己的名字。   他许久没有练字,笔法却愈见张扬跋扈,已有几分峥嵘气象,崔宸见了,暗自吃惊,忙在旁边啧啧称赞道:“王县长,你这字了不得,有大家风范。”   王思宇险些笑出声来,忙摇头道:“老崔,你就不要吹捧我了,前些日子市纪委的李书记还在批评我,说我的字没有章法,太难看了。”   徐子琪却在旁边摇头道:“王县长太谦虚了,这字实在是好看,劲道十足,男子汉就应该写这样的书法,太软了不好。”   白燕妮听了,就抿嘴吃吃地笑,也跟着起哄道:“县长大人,也赏我们一幅墨宝吧,要是写得好了,明儿嫂子给你买瓶达克宁,把你的脚气治好了,免得你总在地板上蹭啊蹭的。”   王思宇转头瞄了一眼,却见她袅娜娉婷,笑魇如花,眸光流转间,顾盼生辉,在灯光之下,愈发显得娇艳不可方物,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,这美人倒真是麻烦,本来拿定主意,不再去招惹她,反被她捉到短处,竟拿话调笑自己,王思宇想了想,就点点头,拿笔在宣纸上写下两行字:“鸢飞戾天者,望峰息心;经纶世务者,窥谷忘反。”   他写完后,把笔一丢,就笑着说:“嫂子,送你了,拿去挂起来吧。”   白燕妮看了这幅字后,不禁微微蹙眉,有些迷惑不解,这句话的意思,她自然是懂的,‘看到雄奇的山峰,那些极力攀高的人就平息了自己热衷于功名利禄的心;看到幽深的山谷,那些忙于世俗事务的人就会流连忘返。’   她想不通的是,王县长正是仕途得意之时,怎么会有退世归隐的念头,正迟疑间,却猛然发见,徐子琪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,像是看出了什么,白燕妮忙拿眼去望她,徐子琪却故意把脸扭到一边,不去理她,与王思宇聊了几句,夫妇两人便取了衣服,起身告辞,白燕妮只好拿了字,和他们两人一起走了出去,王思宇把三人送到门口,笑着挥了挥手,就关上房门,转身走向浴室。   白燕妮站在院子里,又和崔宸夫妇聊了几句,待到崔宸去发动车子,她才拉了徐子琪的手,轻声道:“王县长刚才题字的时候,你笑什么哟?”   徐子琪笑嘻嘻地道:“把字挂在墙上,没事的时候自己研究去,别来问我。”   白燕妮笑着捶了她一拳,抿嘴道:“你这丫头,真是不像话哟,跟我还卖关子。”   徐子琪‘咯咯’笑了几声,就收起笑容,握了白燕妮的手,悄声道:“燕妮,西山宾馆的事情,有空的时候你还要帮我说说好话,要是能拿下来,我回头送你一条金链子。”   白燕妮有些为难地道:“子琪,我说了也是没用的,王县长的耳朵根子太硬,他做事向来公道,不徇私情,要想承包下来,还得你们两口子自己想办法。”   徐子琪沉吟道:“也好,只要是能正常竞争,没人耍猫腻,我们还是大有希望的。”   白燕妮拍了拍她的肩头,低声道:“放心吧,要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,得到风声,你尽管告诉我,我去向王县长提。”   徐子琪点了头,坐上小车,夫妇二人开车离去,白燕妮关了大门,回到西厢房,点了钱,发现竟赢了四千多,不禁心情大好,她把那幅字挂好,就去洗了澡,上床后,练了每晚必做的柔身动作,忽地想起徐子琪先前诡异的笑容,总觉得蹊跷,忙侧过身子,望着墙上的字怔怔发呆。   过了许久,她终于把目光落在‘峰’‘谷’二字上,忽然想到了要紧处,不禁满面绯红,低低地啐了一口,说了声‘下流’,忙抬起修长秀美的右腿,拿拇趾按了墙上的开关,熄灯之后,拉了被子,蒙住羞红的俏脸,吃吃地笑了起来。 第081章 中毒   周一上班之后,王思宇接到了秘书刘海龙打来的电话,说是身体不适,打算请假休息一天,王思宇听他声音软绵绵的,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,鼻音很重,像是得了重感冒,也就不以为意,笑着答应下来,让他在家好好休息,先把身体养好再说。   放下手机后,王思宇批阅了几份文件,抬手看了下表,就摸起办公桌上的座机,给政府办张主任拨了过去,让他过来一趟,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十几分钟,王思宇便递给他一张银行卡,随后出了房门,在张主任的陪同下,面带微笑地进了小会议室,参加县长办公会。   这次的办公会议上,除了讨论一些政府这边亟待解决的事宜外,还着重布置了春节期间的相关安排,王思宇主要强调了三点,一是妥善安排贫困群众及农民工节日期间生活,二是认真开展安全检查,确保节日期间的消防安全,避免因爆竹烟花燃放造成火灾,三是周密安排值班制度,确保节日期间信息畅通。   这些都是每年春节前夕都要强调的工作,只是王思宇更加细化了些,将相关的安排都落实到人头上,尤其是在安排贫困群众的慰问上,他做的最为仔细,当他把那份一百八十六户特困家庭的救助名单抛出来后,在座的几位分管副县长无不露出惊讶之色,面面相觑之余,也对王思宇的务实态度所打动,暗自钦佩。   往年搞的那些慰问,大都是流于形势,县里几位领导到事先定好的几户人家里,扔下些大米白面,给上二百元钱,对方站在电视台的摄像机前说几句歌功颂德的好话,只要在电视新闻里一播出,这项一年一度的活动就算功德圆满,西山县历年都是这样搞下来的,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。   王思宇这次倒是叫起真来,他不但从县财政中拨出十万元经费,购买相应的生活必需品,将物资和救助款项送到这些贫困家庭里,虽然这只是临时措施,救急救不了穷,无法在短期内治标治本,但一次性救助将近二百户特困家庭,已经是西山县近年来少有的大动作了。   除此之外,他还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帮扶方案,通过发动机关干部和企事业单位,实行一对一救助的方式,来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,王思宇在会上没有唱高调,只是带头确任了两户作为帮扶对象,常务副县长马君寒也定了两户,老夏等副县长各自定了一户。   但参加会议的政府办张主任却知道,王思宇实际帮扶了十户,他的那张工资卡,已经在会前交到了政府办的张主任手里,只是王思宇再三叮嘱他,不准向外界透露出半点消息,否则唯他是问。   会后,王思宇对于消防安全工作还有些不放心,特意给公安局长万立非打了电话,令他抓紧时间,在全县范围内组织一次拉网式的消防安全大检查,务必在春节前几天,把消防隐患彻底排除。   其实,王思宇这样做,倒有一半是出于私心,他拗不过张倩影的再三央求,只好做出妥协,同意过年回京城于家,与于家人一起过除夕之夜,所以他不在县里这期间的工作,一定要安排得妥帖,否则一旦出了突发事件,县委书记没到任的情况下,他这位身负重责的代县长不在西山县城,就很难交代过去。   十点钟以后,王思宇又分别找了几位县委常委谈话,那些都是过去支持钱雨农的人,包括副书记林海洋,组织部长骆智卓,政法委书记曾国骅,县委办公室主任庄俊勇,他传达了市委常委会的精神,西山县的班子整体上是健康的,没有出现太大问题,让大家放下包袱,轻装上阵,不要有任何的思想顾虑。   众人都是官场的老油条,闻弦知雅意,都收到了王县长释放出的善意,只要配合王县长的工作,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,王思宇还当着庄俊勇的面,将三十几份举报信丢到垃圾桶里,他心知肚明,这些举报信里,至少有一半是由面前这位县委办主任授意的,在钱雨农出事前,庄俊勇一直都唯书记马首是瞻,这种事情,决计和他脱不了干系。   但此一时彼一时,情况变化了,对方的立场肯定也会发生变化,在胜利之后,王思宇不介意适时表现自己的大度,当然,在庄俊勇的眼里,这无疑也是一种敲打与警示,他虽然面色坦然地走出了王思宇的办公室,不过后背早已出了一层冷汗。   其他人倒都还好些,无论心中作何感想,起码在表面上都能笑着点头,表示一定配合好书记县长,把县里的工作做好,唯独政法委书记曾国骅最为沮丧,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,闷头吸烟,他心知肚明,王县长能够成功上位,公安局局长万立非的功劳极大,其他常委或许能够不受冲击,他曾国骅的调整,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只是时间未到罢了。   午饭后,王思宇带着政府办的一行人,在没有电话通知的情况下,直接去了信访局,到接待室里去和上访群众见面,解决他们遇到的实际问题,其实县里本来有明文规定,每月都有两天是县委领导信访接待日,由县委领导轮流值班,但一直以来,都没有人认真执行,而县长亲自过来接待,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。   由于是突然袭击,信访局的刘局长猝不及防之下,没有做好安排,王思宇在进了接待室之后,众人听说县长来了,马上蜂拥而上,十几个人把他围在中央,七嘴八舌地说情况,屋子里登时乱作一团,刘局长没有办法,只好把众人劝到长椅上,排好队,按着秩序,一个个轮流到前面说明情况。   王思宇如同出诊的医生,一边看着信访材料,一边和上访群众交流,期间不时地拨打电话核实情况,和各部门进行沟通协调,他快刀斩乱麻般地当场断案,效率极快,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,竟成功解决了六起积压已久的老大难问题,其中就包括老上访户,原岭溪乡的党委书记李建设。   王思宇是最后和李建设交谈的,两人出了接待室,在信访局刘局长的办公室里交流起来,王思宇对于李建设的事情是有所耳闻的,知道他的情况比较特殊,所以也就下了一番功夫,耐心地做说服工作。   李建设开始还在辩解,称岭溪乡的那些干部所作所为不合法,是在乡长林震的怂恿下,串联起来搞他的黑材料,县委领导因为林震是副书记林海洋的侄子,为了不得罪林海洋,就都没有主持公道,办了他的冤假错案,他要求恢复名誉和损失,追究那些人的责任。   王思宇看着信访材料,又结合着从夏广林、钟嘉群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,将当年的事情一件件地摆出来,耐心地做着他的工作,经过一番艰难的讨论,两人最后达成了妥协,政府这边帮他解决三年的上访费用四千六百元,并解决他外甥女的工作问题,李建设从此再不四处上访告状。   看着他憔悴的背影消失在院外,王思宇心里也极不是滋味,一些上访专业户在历经多年后,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,甚至忘记了当初上访的初衷,只是为了上访而上访,他们要的,不仅仅是上访的结果,更是别人的关心与理解,希望有人能够帮他们打开积郁已久的心结。   李建设的问题再不解决,也许用不了多久,他就会变成那样的人,在几十分钟的谈话里,他一直在强调,自己对岭溪乡是有功的,县委那样处理他,让他不能理解,也无法接受,当然,在王思宇恩威并施之下,他最后还是妥协了。   离开信访局时,已经到了下班时间,王思宇没有再去县委大院,而是直接将车开往老西街,这一天虽然过得忙碌,却极为充实,他甚至觉得,自己更适合做业务型的干部,亲自到现场处理一些复杂问题,能够带给他一种异乎寻常的满足感。   他刚刚把车开过一个十字路口,手机铃声响起,接起电话后,听筒里传来庄俊勇的声音:“王县长,有个事情要向您汇报,下午委办的小冯提交了辞职信,我做了她两个小时的思想工作,可她就是听不进去,可能明天就不过来了。”   王思宇听了微微一愣,联想到刘海龙今天的请假,就琢磨着,可能是这两人在感情上出了问题,他想了想,就点头道:“老庄,我知道了,可能是小情侣在闹别扭,辞职信先放一放,暂时不要批,等我了解到具体情况,再和你商议。”   庄俊勇忙笑着说:“是啊,王县长,我也是这么想的,海龙今天请假没来上班嘛,冯晓珊又闹辞职,我猜准是闹别扭了,可一个光是抹眼泪不说话,另一个关机联系不上,这两个年轻人啊,还真让人头疼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点头道:“他们两个是有些不像话,生活上的问题哪能带到工作上来,回头得狠狠K他们一顿。”   两人又聊了几句,王思宇挂断电话,驾着奥迪车返回老西街的家中,洗了把脸,就像往常一样,端着茶杯走到窗前坐下,悠闲地看了一会书,再次抬头时,却瞄见白燕妮从西厢房里袅娜地走了出来,她没有换装,依旧穿着那身警服,只是没有戴警帽,漂亮的发髻已经打开,变成一头柔顺的长发,很随意地披散在肩头,显得温婉俏丽,妩媚多姿。   白燕妮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塑料编制袋,她走到西墙根的菜窖边,弯腰掀开上面铺的两块木板,将靠在墙壁上的梯子取了过来,缓缓放了进去,梯子架好后,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走了下去,王思宇一直端着茶杯,静静地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洞口,他微微一笑,就放下茶杯,继续翻书,目光却不时向西墙根瞄去。  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的功夫,仍不见白燕妮出来,王思宇不禁皱了皱眉,忙把书丢在茶几上,起身出了门,向菜窖那边走去,来到菜窖口,向下望去,却见下面黑乎乎的,不见一丝光亮,他忙低声喊道:“嫂子,要帮忙吗?”   半晌,里面却没有回音,王思宇不禁微微一愣,就也扶着梯子向下走去,下了菜窖之后,他的身子忽地一晃,感到心悸耳鸣,双腿无力,脚下一个踉跄,竟跌倒在一堆土豆中间。   刹那间,王思宇的脑海里飞快划过一道闪电,猛然记起,曾在报纸上看过,冬季下菜窖要提防二氧化碳含量太高而中毒,这本来是个常识,却很容易被人忽视,王思宇现在才知道,这个菜窖有多么的危险。   他忙屏住呼吸,翻过身子,双手在附近胡乱摸了几下,很快触到一个柔软温热的身子,他把已经昏厥的白燕妮抱在怀里,挣扎着站起,脚下却如同灌了铅,再也挪不动半步,耳畔嗡嗡作响间,身子再次晃了晃,重重地哼了一声,便极不甘心地倒了下去。 第082章 余波   抱着白燕妮倒下去之后,王思宇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清明,并没有失去神智,只是觉得心慌气短,身上使不出半点力气,他想大声呼救,可嗓子里却像堵住了东西,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,身下虽然压着曼妙佳人,胸口却烦闷到了极点,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。   但他知道,在这种紧要关头,一定要坚持住,绝对不能昏过去,就拼命咬着舌尖抵抗,可是意识却不受控制,逐渐模糊起来,眼前出现了许多幻觉,黑洞洞的菜窖里,竟变得色彩斑斓,如梦幻般的不真实,恍惚之中,脖子向旁边一歪,就失去了知觉。   又过了三五分钟,西厢房的房门被‘吱呀’一声推开,钟母皱着眉头走出来,她穿着一件大花袄,腰间扎着白色的围裙,手里还握着一把粘着葱叶的菜刀,老太太慢悠悠地来到菜窖口,蹲下身子,用刀背‘啪啪’地敲打几下长长的木梯,探头冲着下面喊道:“妮子,都下去多长时间了,怎么还不出来?不用拿白菜了,拣几斤土豆就好。”   听着菜窖里没声音,她不禁有些奇怪,就又掀开几块木板,探头探脑地向里望去,可菜窖太深,下面黑乎乎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楚,老太太便嘟嘟囔囔地回到屋子里,取了手电筒,再次返回,打开手电向里照去,却吓了一跳,只见一堆土豆中间,王思宇正死死地压在白燕妮的身上,一动不动,白燕妮的双腿分得很开,蹙着眉头,俏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的神情。   “他们两个在菜窖里偷情!”   飞快闪过这个念头后,钟母只觉得脑袋‘嗡’的一声,脑海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,她双腿发软,一屁股坐在地上,手电筒‘砰’地一声摔到地上,向前方滚出老远,她忙伸出手来,在身上摸了几下,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小药瓶来,哆哆嗦嗦地扭开瓶盖,摇了半晌,倒出两粒白色的药品,丢进嘴里,未加咀嚼,就直接吞了下去,随后不敢说话,缓缓从地上站起来,没有去拣手电,而是慌慌张张地跑回西厢房。   钟母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子,仍然惊魂未定,她站在窗前,不禁暗自后悔,真不该拿手电去照,这下撞破了两人的奸情,以后想要装聋作哑都不成了,她不知该如何收场,一时间心乱如麻,已经没了做饭的心情,过了半晌,她才叹了口气,伸手拉上厚厚的窗帘,转身走到床边坐下,铁青着脸,气哼哼地骂道:“到底勾搭到一起去了,在哪里搞不好,非要在地窖里,真是吓死人了,这天还没黑透呢,饭都没吃,哪来那么大的瘾头……”   老太太嘟囔了半晌,耳边忽地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,她知道孩子饿了,忙去取了奶粉,用热水冲开后,灌到奶瓶里,把哇哇大哭的乐乐抱在怀里,将奶嘴塞进他的嘴里,低声抱怨道:“小乐乐,别哭了,快喝奶,哭也没用,妈妈正在外边风流快活呢,根本顾不上你,她那人就是假正经,整天拿着把破剑在院子里跳来跳去,卖弄风骚,我早就知道她心里毛躁,守不住贞洁,咱们先忍着,等你爸爸将来当了大官,回头就把她赶走。”   钟母把孩子哄睡后,又等了半个小时,也不见白燕妮回屋,就觉得她是害羞,没脸回来见自己,于是恨恨地骂了几句,也没吃饭,就和衣躺在床上,拉起被子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   菜窖里,不知昏迷了多久,王思宇终于悠悠醒来,只是头疼欲裂,身上绵软乏力,胸口处的手机却响个不停,他深吸一口气,菜窖里的空气虽然依旧污浊,仍有些呛人,但已经可以正常呼吸了,想必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通风,里面的有毒气体已经逸散了许多。   王思宇试探着动了动身体,几番努力下,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,他弯下腰,轻轻地喊了几声,地上的白燕妮却没有回应,似乎仍处在昏迷之中,王思宇忙伸手将她扶起,把她背在后背上,踩着滑落在地的土豆,跌跌撞撞地摸到梯子边,这时却遇到了难处,他虽然试了几次,却都没法背着白燕妮爬上去,每次只要向上走两步,白燕妮都会从后背上滑下去。   王思宇急中生智,忙伸手摸向她的腰间,一番忙碌下,将她那条窄细的腰带解下来,他把白燕妮系在自己的腰间,用力地拉紧腰带,接着又把他自己的腰带解下来,在胸前又捆了一道,系牢之后,他便一手提着裤子,一手扶着梯子,慢吞吞地往上爬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总算从地窖里爬了出来。   两人此时的样子太过不雅,王思宇也怕被老太太撞见,产生不必要的误会,就先背着白燕妮往正房走,刚刚走出十几米远,脚下忽地踩到一样东西,身子一歪,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出两步,险些摔倒,他单手扶地,堪堪站稳,手边却摸到一样东西,拾起来一看,竟是个手电筒,它已经没了电,里面的灯泡发出微弱的毫光,王思宇气不打一处来,转身将手电筒抛出院墙,继续向前走去。   王思宇回到正房,进了卧室,走到床边,解开两条腰带,把白燕妮平放在卧室的大床上,转身一看,却险些惊掉了下巴,白燕妮的裤子不知掉到哪里了,下半身只剩下一件粉红色的蕾丝内裤,两条纤长秀美的双腿竟然齐根露在外面,脚上的鞋子也丢了一只,一双黑色的丝袜都已经被刮得不成样子,她现在的情形,倒比自己要狼狈得多。   王思宇的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,看着已经变成青紫色的薄唇,心里便‘咯噔’一下,知道情况不妙,他无暇欣赏那双浑圆玉润的美腿,而是赶忙跳到床上,把食指放在她的鼻端试了试,发现白燕妮气息微弱,若有若无,又将手掌贴在她的左胸口,却没有感受到心脏的跳动。   他立时慌了手脚,赶忙飞快地脱下白燕妮的警服,将那条秀气的领带也抽了出来,丢在一旁,随后把衬衫的纽扣一粒粒解开,轻轻拉开那件蓝色的衬衣,一段晶莹细腻的肌肤就映入眼帘,黑色的抹胸下,饱满的双峰呼之欲出。   王思宇微微一愣,忙摇了摇头,把脑海里纷沓而来的旖念赶走,伸出右手,捏开白燕妮青紫的嘴唇,低头凑过去,深吸一口气,便把气息吹了进去,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后,双手又对着她心脏的位置,一下下有节律地按了下去,他此刻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,生怕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从此一睡不醒。   手忙脚乱地救助了十几分钟,白燕妮的气色终于缓了过来,心脏也开始恢复了跳动,只是她的人还没有苏醒,不过应该已经没有大碍,王思宇总算长出了一口气,他抬手看了看表,发现此时已经到了九点半,也就是说,他们两人在地窖里昏迷了四个多小时,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,心中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。   休息了一会,王思宇侧过身子,静静地欣赏着身边这位美艳迷人的旖旎少妇,白燕妮如同睡熟了一般,神色宁谧而安详,王思宇笑了笑,把滑到膝边的裤子提起来,摸过腰带,慢吞吞地系好之后,又帮白燕妮轻轻拉上锦被,望着那张如花俏脸,凝视半晌,轻轻吁出一口气,走到墙边,随手关上灯,推开房门走了出去。   来到客厅里,王思宇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茶水,此时倒是一身轻松,体力也已渐渐恢复,只是有些饿得发慌,肚子里叽里咕噜叫个不停,他在厨房里翻了半晌,也没有找到晚饭,只好摸了两个苹果出来,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,把苹果消灭完毕,忽地记起,之前在菜窖时,手机曾响个不停,似乎有人打了不止一个电话,王思宇忙摸出手机来,却发现上面显示六个未接电话,都是庄俊勇打来的。   王思宇心中一凛,知道可能出了急事,否则对方不会这么晚打过来,他赶忙拨了回去,电话接通后,他皱眉问道:“老庄,刚才手机落在车里了,有什么事情吗?”   庄俊勇摸着手机,神色恭敬地回道:“王县长,情况是这样的,海龙晚上割腕自杀,被他三姐发现制止,送到医院抢救,现在已经没事了,我刚从县医院回来,还没到家呢。”   王思宇‘喔’了一声,愕然地抓了抓头发,他有些不相信庄俊勇所讲的话,刘海龙这些天表现正常,一直好端端的,怎么会突然想起自杀?   他赶忙追问道:“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,海龙怎么会割腕自杀,你搞清楚原因了吗?”   庄俊勇摇头道:“没有,他嘴巴很严,一句话都不肯说,不过应该是感情上的事吧,我琢磨着肯定与冯晓珊有关。”   王思宇想到了两人白天的通话内容,也猜到了事情与冯晓珊的辞职有关,不禁叹了口气,沉吟道:“应该是吧,否则不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,这个海龙,真是太不像话了。”   庄俊勇没有接话,顿了一会,才轻声道:“王县长,您放心,他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,病房里有家属陪护,应该不会再有轻生的机会,我已经和知情者打好招呼,消息已经被严密封锁住,相信不会有人造谣生事。”   王思宇非常清楚,这是庄俊勇在抓住机会向自己示好,县长秘书自杀,这种事情一旦宣扬出去,肯定会引人注意,坊间难免会议论纷纷,容易造成很多负面的影响。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不动声色地道:“老庄,你处理的很好,辛苦了。”   庄俊勇有些痛心地道:“王县长,这是我分内该做的事情,委办出了这种事情,责任在我,还请领导多批评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和他闲聊了几句,还是觉得不放心,就问了病房号码,挂断电话后,他赶忙披了外套,急匆匆地来到院子里,上了奥迪车,开车向医院赶去。   西厢房里,钟母翻了个身,又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,摸着杯子喝了口水,唉声叹气地道:“这是到外面潇洒了,明儿还要想办法提醒她,在院子里还好,出去可不行,太招摇了,这要是传得满城风雨,让嘉群以后可怎么做人啊……” 第083章 嚣张的兔子   王思宇没有惊动医院领导,把车停在县医院后门,下车直奔住院部,到了三楼后,看着房间号,找到刘海龙的病房,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,一股苏打水的味道迎面而来。   王思宇抬眼望去,见刘海龙侧着身子,双眼紧闭,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像是已经睡着了,他的左手腕垂在胸前,上面缠着一层纱布,纱布上粘着斑斑血迹。  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拿着小刀削苹果,她听到开门声,忙转身站起,疑惑地道:“是海龙的朋友吧?他已经睡了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冲着她点点头,放轻脚步,缓缓走到病床边,压低声音道:“没关系,我看看他就走。”   刘海龙其实没有睡着,只是在闭目养神,听到熟悉的声音后,赶忙一骨碌坐起,神色不安地望着王思宇,呐呐地道:“王县长,您怎么来了?”   王思宇拉了把椅子坐下,冷哼了一声,皱眉道:“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,我能不过来看看吗?”   那女人听了一愣,惊疑不定地打量了王思宇两眼,忙把手中的苹果递过来,殷勤招呼道:“王县长,吃个苹果吧。”   王思宇摆了摆手,说了声谢谢,继续把责备的目光转向刘海龙。   刘海龙不敢正视他的眼睛,满脸羞愧地把头垂下,沉默半晌,才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王县长,我知道自己错了,给您添了乱子,庄主任已经严肃批评我了,我想好了,明天就打辞职报告。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拉过他的右手,轻轻拍了拍,微笑道:“海龙,我不是怕你给我惹麻烦,只是觉得你太不成熟了,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,非要用那种极端的办法呢。”   刘海龙的脸上露出一丝悔意,怅然道:“王县长,我确实太傻了,现在想想,根本不值得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点头道:“知道错就好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你和我仔细讲讲。”   刘海龙犹豫了一会,就转头望向束手而立的女人,低声道:“三姐,你先回避一下,我和王县长单独谈谈。”   那女人‘嗯’了一声,转身走了出去,把门轻轻带上。   刘海龙叹了口气,愁眉苦脸地道:“王县长,我和晓珊分手了。”   “就为这?”王思宇有些失望地瞥了他一眼,轻轻摇了摇头。   刘海龙拿手捏着脑门,神情沮丧地道:“晓珊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伤人了,我原以为她是真心和我相处,没有想到,她一直都在演戏,怀了别人的孩子,却让我来认账,要不是误打误撞,发现了这个秘密,险些就会被她蒙骗过去。”   王思宇登时愣住了,神色复杂地望着刘海龙,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,点上后吸了一口,皱眉道:“你确定没有弄错?”   刘海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,双手抱着头道:“不会错的,她也承认了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几口烟,弹了弹烟灰,试探着问道:“海龙,你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吗?”   刘海龙犹豫了片刻,便再次低下头,无精打采地道:“如果我猜得没错,应该是钟嘉群的。”   王思宇的脸色立时变得阴沉下来,沉声追问道:“你确定?”   刘海龙摇了摇头,拿手捂住脸,有气无力地道:“虽然没有证据,但我知道,一定是钟嘉群干的!”   王思宇沉吟半晌,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起,焦虑地在病房里踱着步子,他有些为难,一个是前任秘书,一个是现任秘书,两人因为同一个女人,搞到现在这个样子,倒有些不好收场了。   徘徊良久,王思宇终于停下脚步,望了刘海龙一眼,意味深长地道:“海龙,没有证据不好乱讲,这件事情你还和其他人提过吗?”   刘海龙迟疑了下,低声道:“我上午去过公安局,找过钟嘉群的老婆,除了她之外,再没有和任何人讲过。”   王思宇暗自吃惊,轻声呵斥道:“胡闹,你找她去做什么!”   刘海龙忿忿不平地道:“我要向她揭露钟嘉群的本来面目,要是没有他从中作梗,我和晓珊不会搞到现在这种地步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摆摆手,语重心长地道:“海龙,你和嘉群之间肯定是有误会,嘉群在我面前从来都说你的好话,不然我怎么会选你来做秘书。”   刘海龙赌气道:“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,王县长,您太信任他了,钟嘉群这人就是个伪君子。”   王思宇见他在气头上,也不想和他争论,就岔过话题,皱着眉头道:“钟嘉群的老婆知道事情后,是怎么和你讲的?”   刘海龙摇头道:“她不肯相信我的话,还警告我,要敢把事情传扬出去,她就告我诽谤。”   王思宇把手里的半截烟头掐灭,丢到地上,拿脚踩灭,不动声色地道:“海龙,这件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办,是追究到底,还是就此打住?”   刘海龙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王县长,您放心,我不会到处乱说的。”   王思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点点头,走到病床边坐下,拉过他的右手,轻轻拍了拍,语重心长地道:“海龙,想开点,好女孩有很多,千万不要再干这种傻事了,不值得。”   刘海龙茫然地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王县长,我想好了,过些日子就辞职,到外面去转转,换个环境发展。”   王思宇沉默了一会,就叹气道:“先休养一段时间吧,以后的事情,过了年再说吧。”   刘海龙‘嗯’了一声,扭过头去,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,轻声道:“王县长,时间不早了,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,明天要开一天的会。”   王思宇无声地笑了笑,拉过他的右手,轻声宽慰他了一番,这才转身走了出去。   坐进奥迪车,开车转出县医院的大门,在街上开了十几分钟,王思宇便把车子停在路边,摸起手机,给钟嘉群打了过去,声色俱厉地道:“钟嘉群,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  钟嘉群有些发懵,愣了好一会,才摸着手机支吾道:“王县长,您说的是哪件事啊?”   王思宇没好气地道:“你还好意思问我,自己干了什么坏事,你心里有数,别掖着瞒着,赶紧老实交代。”   钟嘉群有些心虚地道:“王县长,您给个提示吧,我真的记不起来了。”   王思宇险些气乐了,皱着眉头道:“钟嘉群啊钟嘉群,看来你干的坏事还真不少,那我就提醒你一下,冯晓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?别说你不知道。”   钟嘉群如遭雷殛,身子一颤,手机险些掉到地上,他沉默了半晌,才惶恐不安地道:“王县长,您怎么会知道的?”   王思宇见他肯认账,没有狡辩,心里的火气才稍稍压下来些,冷哼一声,缓和了下语气,低声道:“海龙今天割腕自杀了,还好抢救及时,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”   钟嘉群听了,知道事情闹大了,顿时慌了手脚,有些语无伦次地道:“王县长,这事真不怪我,我也是前天刚知道的,冯晓珊以前没告诉过我,我们之间一共才发生了三次关系,每次都是她主动的。”   “才三次?你还想要多少次!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心里又升起一股无名之火,猛地抬高声音呵斥道:“她主动,她主动你就配合?你的党性跑哪里去了?你的原则跑哪里去了?我大会小会地讲生活作风无小事,党员干部要自律,一定不要贪恋女色,你都当成了耳边风,把问题搞得这么大,你说该怎么收场?”   钟嘉群被训得哑口无言,过了半晌,才期期艾艾地道:“王县长,您处理我吧,都是我的错,我辜负了您的信任和培养。”   王思宇余怒未消,又举着手机低声吼道:“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,你钟嘉群这只兔子怎么就这样嚣张……啊?”   钟嘉群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,有些无地自容地道:“王县长,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您说该怎么办吧,我听您的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沉吟半晌,语气和缓地道:“海龙已经答应我,以后不再提这件事了,冯晓珊那边怎么说?你千万不要留下定时炸弹,不然我可保不了你。”   钟嘉群踌躇道:“冯晓珊那边有些麻烦,她不肯打掉孩子,我只能再想办法劝她。”   王思宇犹豫了一下,试探道:“嫂子没有得到什么风声吧?”   钟嘉群摇头道:“应该还没有,晓珊答应过我,不去找她的麻烦,海龙那边,还请您帮我做下工作,他对我误解太深。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轻声道:“知道了,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,不能因小失大,嘉群,你要懂得洁身自好,不要沾染上那些不良习惯。”   钟嘉群没口子地答应下来,挂断电话后,王思宇开车去街边的小店里买了夜宵,打包带到车上,开车返回老西街,进了大院后,在雪白的大灯照射下,发现白燕妮正穿着一身警服,蹲在西厢房的门口,手里拿着样东西,在门缝里上下拨弄。   王思宇愣了愣,没有想到白燕妮竟然恢复得这样快,他把车停好后,就打开车门跳下来,走到她的身边,低声道:“嫂子,你好些了?”   白燕妮羞涩地点了点头,甜丝丝地道:“王县长,谢谢你哟,不然我今晚上就要在菜窖里过夜了。”   王思宇听她说得有趣,不禁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嫂子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   白燕妮摇了摇手里的名片,愁眉苦脸地道:“王县长,我把钥匙丢在菜窖里了,刚才去找了半天,都没有找到,老太太睡得太死,我敲了半天的门,她都没有起来呦,您那里还有钥匙吗?”   “有啊,不过这把钥匙长脚上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,松了手,瞄着这扇厚实的木门,作势要往门上踹。   白燕妮却赶忙拦住他,低声道:“别硬来哟,小心震碎上面的玻璃。”   “那就温柔点吧。”   王思宇要过名片,也学着她的样子,装模作样地在门缝里拨弄了半天,就把名片丢在地上,满脸无奈地道:“算了,先到我那屋凑合一晚吧,明儿再找钥匙。”   白燕妮有些难为情地道:“那样不太好哟,我还是到您的车上凑合一晚上吧。”   王思宇摆手道:“车里没法睡人,还是去正房吧,床位留给你,我睡沙发就好了。”   白燕妮兀自不肯挪步,站在门边摇头道:“那怎么好哟!”   王思宇不由分说,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走,白燕妮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。 第084章 窝边草 上   进了客厅,王思宇把夜宵放在桌子上,将饺子和稀粥放好,脱掉外套,挂在衣架上,挽起袖口,走到沙发边坐下,招手笑道:“嫂子,你一定饿坏了吧,快过来吃东西。”   白燕妮‘嗯’了一声,却没有走过来,而是转身去了浴室,先洗了手,过了几分钟,她才袅娜地推开房门,走到王思宇的对面款款坐下,羞惭惭地摸起筷子,夹了蒸饺,送到嘴边,只吃了一小口,便媚眼如风,轻飘飘地瞟了王思宇一眼,惴惴不安地道:“王县长,您刚才是出去买夜宵了吗?”  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,没有吭声,对着饭盒里的饺子发起了猛攻,吃得津津有味。   白燕妮蹙着眉头,伸出纤纤玉手,拢了下胸前的秀发,嘴唇微动,却是欲言又止,她把一个饺子吃完,喝了几口粥,就放下汤勺,若有所思地道:“王县长,在昏迷的时候,我好像听到您在客厅里说海龙出事了,到底是什么事情哟?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怔,旋即明白,想必白燕妮那时已经苏醒了,但两人当时口口相对,极度暧昧,她是为了避免尴尬,才故意做出熟睡的样子,不然,哪里会听清自己与庄俊勇之间的对话,想到这里,王思宇无声地笑了笑,低声道:“没什么,海龙在家里喝醉了酒,不小心跌伤了,我去医院看看他。”   “是这样啊,他伤得严重吗?”白燕妮的表情忽地变得紧张起来,俏脸上阴晴不定,有些吃惊地问道。   王思宇抬起头来,深深地望了她一眼,摇头道:“没事的,只是扭伤了手腕,你不用担心。”   白燕妮‘噢’了一声,就不再吭声,不停地拿白皙的手指缠绕着胸前的发丝,秀眉紧锁,愁容满面,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   过了半晌,见王思宇把夜宵打扫干净,她才恍惚一笑,收拾了一番,又拿着电水壶走进厨房,接了水,将电源插上,就站在窗前发呆,过了七八分钟的功夫,水壶里响起一阵阵‘呜呜’的响声,她却浑然未觉,依旧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某处。   王思宇忙扭头喊道:“嫂子,水烧好了。”   白燕妮这才如梦方醒,手忙脚乱地拔掉电源,沏了杯茶端过来,有些难为情地道:“王县长,真不好意思哟,刚才走神了。”   王思宇微笑着看了她一眼,摸着茶杯沉吟道:“嫂子,有心事?”   白燕妮嫣然一笑,拂了下胸前的秀发,甜腻腻地道:“没有,只是觉得菜窖太危险了,下次拿菜可要当心些哟。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呷了一口茶水,笑着说:“是啊,差点就上不来了,这要是明儿早晨被人发现,说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,到时候咱俩可成了同命鸳鸯了,我就变成绯闻县长了,不知要被多少人嫉妒。”   白燕妮羞怯怯地笑了笑,又拿水汪汪的眼睛瞄着王思宇,甜丝丝地道:“绯闻县长您好,我是新华社的记者白燕妮,现在要问您一个问题,您当时怎么会想着进菜窖呢?”   “当时?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,放下手中的茶杯,慢吞吞地摸出一支烟来,在鼻端嗅了嗅,拿着火机点燃后,吸了一口,才漫不经心地道:“当时不知怎么回事,心里慌慌的,一点也不踏实,总觉得要出什么事,像鬼迷心窍一样,就下了菜窖,没想到进去就被放倒了,白记者,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?”   白燕妮莞尔一笑,腮边飞上一抹桃红,柔声道:“非常满意!”   王思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,望着白燕妮笑魇如花的俏脸,缓缓地吹了过去。   白燕妮咳嗽了两声,抬手挥了挥,斜眼乜了王思宇一眼,便低下头,轻柔地摆弄着一对兰花般漂亮的手掌,目光陡然落在左手无名指的钻戒上,笑容便在瞬间凝固,过了半晌,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,抬头在四处望了望,期期艾艾地道:“王县长,还是我睡沙发吧,您回卧室休息就好了哟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摆了摆手,从沙发上站起,走到卧室里,翻出一件V领的白色T恤衫,一件蓝色的大裤头,抱着走出来,丢到白燕妮的怀里,笑着说:“嫂子,我还要写些稿子,要很晚才能睡,你先去洗澡休息吧,不必管我。”   白燕妮抱着衣服,羞涩地一笑,甜腻腻地道:“王县长,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工作了哟。”  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,望着她袅娜地走进浴室,转身站起,扶着沙发做了十几个俯卧撑,接着掏出纸笔,写起了发言稿,只是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,始终静不下心来,在把签字笔丢到一边,摸起茶杯喝了几口,就心急火燎地走到衣架边,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,给柳媚儿拨了过去,电话接通后,他笑着说:“媚儿,在干嘛?”   柳媚儿捧着尖尖的下颌,低声笑道:“在写功课呐,哥,今儿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啦,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。”  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笑,打了个哈欠道:“哥是忙啊,不然天天都给你打电话,今晚上要赶出很多稿子,怕是要很晚才能睡了。”   柳媚儿极为心疼地道:“哥,要注意身体啦,别把身子骨熬坏了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笑着说:“媚儿,哥要去赶稿子了,你要记着,凌晨一点钟左右,给哥来个电话。”   柳媚儿好奇地道:“那么晚打什么电话嘛?”   王思宇笑着解释道:“工作太晚了,脑子过于兴奋,容易睡不着觉,和你聊天放松,很快就能睡着了。”   柳媚儿吃吃地笑了几声,就点头道:“哥,你放心吧,晚点给你打过去,可是我在宿舍里,不能吵到别人,声音会很小的。”   王思宇低声道:“没关系,声音越小,催眠效果越好,记得打卧室里的座机,手机充电器忘在办公室了,快没电了。”   柳媚儿哼了一声,就娇嗔地道:“知道啦,哥,你快去忙吧,晚上再聊。”   说完后,冲着手机听筒‘啵’了一声,笑嘻嘻地挂断电话。   王思宇向浴室的方向瞄了一眼,从桌上摸起一面小镜子,照了照,苦笑着摇摇头: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也不是什么好兔子。”   二十分钟后,仍然不见白燕妮走出来,王思宇不禁有些心烦意乱,就坐在沙发上,摸起一张报纸,在上面戳了两个小孔,倚在沙发上,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,报纸虽然翻得哗啦啦响,目光却始终透过小孔,盯着浴室的方向看,白燕妮出浴的样子,一定更加娇艳,这等偷窥的天赐良机,那是决计不能错过的。   又过了一会,水声终于停了下来,房门被轻轻推开,就见白燕妮那高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她的秀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,发丝间仍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,让她看起来,愈发显得温婉秀丽。   经过沐浴之后,她的肤色更加雪白晶莹,那修长秀美的脖颈之下,是一片滑腻如脂的肌肤,再往下,就是那道白嫩幽深的乳沟,在高耸的双峰间若隐若现,让人浮想翩翩,她出了浴室后,没有稍作停留,只是轻轻一晃,就飞快地闪进了卧室,把房门轻轻关上。   白燕妮进了屋子以后,王思宇怦怦狂跳的心房才渐渐安定下来,他摸起签字笔,笑着摇摇头,就开始专心写稿,过了十几分钟,房门又被推开,白燕妮探出头来,有些难为情地道:“王县长,要不还是您在卧室里睡吧,只有一床被子,您在沙发上怎么睡啊?”   王思宇没有抬头,故作镇定地道:“没关系,不用管我,你早点睡吧,今晚上的稿子太多,说不定要干个通宵。”   白燕妮叹了口气,转身回到床前,抱着锦被走了出来,来到沙发边上,将被子轻轻放下,柔声道:“王县长,被子给您放这了,夜里小心着凉,我那留着褥子就好。”   王思宇停下笔,抬头望着面前窈窕婀娜的美艳少妇,把笔轻轻放下,抱了锦被,塞到她的怀里,摇头道:“嫂子,快拿回去,我说不用就不用。”   两人推搡了几下,王思宇将被子裹在她的身上,一把抱起她,抬腿就往卧室里走,白燕妮一时间惊慌失措,双腿连蹬带踹,挣扎着哀求道:“王县长,您这是要做什么哟,快放我下来哟。”   王思宇把她轻轻放到床上,柔声道:“听话,快点睡吧,别胡思乱想了,好好休息。”   白燕妮忙把头转到一边,羞惭惭地道:“我没有胡思乱想哟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道:“你再不赶紧睡,我就要胡思乱想了,小心兔子一发昏,吃了你这株长在窝边的仙草。”   白燕妮吃吃地笑了笑,点头道:“那好,王县长,您也早点休息,可别累坏了身子哟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随手关上灯,转身走了出去。   望着房门轻轻关上,白燕妮终于放了心,把被子盖好,望着棚顶怔怔地发呆,过了许久,才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怪不得那天冯晓珊态度那样恶劣,嘉群啊,你太让我失望了哟。” 第085章 窝边草 下   把稿子忙完,已经到了深夜,王思宇忙关了灯,到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,出来后,在沙发上坐了一会,看了看表,只差十分钟就到了约定时间,他忙站了起来,蹑手蹑脚地向卧室方向走去,站在门前,把耳朵贴在房门上,仔细倾听,内心惴惴不安,生怕柳媚儿睡过了时间,耽误了自己的好事。  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,没过多久,卧室里就传来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,见屋里亮了灯,王思宇赶忙回到沙发上躺好,两分钟后,白燕妮推开房门,拿手捂住前胸,探出头来,睡眼惺忪地道:“王县长,有电话来了哟,我没敢接。”   王思宇忙道:“知道了,嫂子,你先去睡吧,我这就来。”   白燕妮‘喔’了一声,就转身挪到床上,吧嗒一声躺了下去,拉上被子,睡眼朦胧间,见王思宇只穿了件三角裤头走进来,她吓了一跳,眼热心跳间,忙把俏脸扭到一边,双手抱着枕头,眯着眼睛装睡。   王思宇轻轻关上房门,望着床上躺着的美艳少妇,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,他无声地笑了笑,就低声道:“嫂子,你只管睡,我要和女朋友多聊会。”   白燕妮‘嗯’了一声,把身子向旁边侧了侧,让出位置,王思宇坐在床头,摸起床头柜上的话机,就和柳媚儿轻声聊了起来,过了十几分钟,他抱着话机试探着躺了下去,见身后全无反应,不禁心中大乐,又拉起被子,盖住半边身子,向后悄悄伸出手去,在白燕妮的大腿根处轻轻摸了一把,只觉掌下一片温软滑腻,在那瞬间,王思宇分明感受到,白燕妮的身子忽地哆嗦了一下。   怕惊了她,在试探之后,王思宇赶忙收回手来,摸着话机,若无其事地说:“媚儿,哥再给你讲个苏小妹的故事好不好?”   柳媚儿柔声道:“好啊,只要你能睡着,讲什么都好。”   王思宇侧过身子,望着身前美艳如花的俏脸,慢悠悠地道:“苏小妹有一天和嫂子在船上游玩,正在兴头上时,湖面上忽然风浪大作,波涛汹涌,小船颠簸不已,一个浪头突然打来,两个妇人的衣裙都湿透了,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,嫂子突然来了灵感,就出了个对联,取笑妹妹,说‘浪起来,妹妹下面尽湿润。’”   说到这里时,王思宇故意顿了顿,拿眼望着白燕妮,却见她蹙着眉头低哼一声,俏脸微红,唇边微微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,似羞似怒,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,正瞧得入神时,却听柳媚儿娇嗔地笑道:“哥,你说什么呢,真讨厌!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继续道:“不是哥讨厌,是嫂子讨厌,苏小妹被她戏弄以后,很不甘心,总想着要报复回来,可她苦思冥想,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下联,两个小时之后,太阳落山了,天气变得异常寒冷,苏小妹望了嫂子一眼,忽然来了灵感,就对出了下联,‘日下去,嫂嫂浑身直哆嗦。’”   话音刚落,就听‘扑哧’一声,白燕妮忍俊不禁,竟然咬着手指笑出声来。   王思宇登时心花怒放,再次向后伸手,这次非但摸了个空,反被白燕妮扭住一根尾指,她已经睁开了双眼,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思宇,得意地眨了眨眼睛。   王思宇受制于人,忙停下动作,不敢造次。   这时,柳媚儿刚刚停住笑声,却蹙着眉头,疑神疑鬼地道:“哥,你旁边有女人吗?怎么刚才听到有女人的笑声?”   王思宇忙掩饰道:“媚儿,你听错了,哥的床上怎么会有女人,刚才是猫在叫,哥在西山养了一只淘气的小猫,早晨喜欢在院子里上蹿下跳,晚上就懒在被窝里叫春。”   白燕妮被他调侃,又羞又怒,纤白细腻的手指轻轻发力,王思宇佯装负痛,嘴里发出‘哎呦’一声。   柳媚儿担心地道:“哥,你怎么了?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低声道:“刚才赶猫的时候被它抓了下,媚儿,你先睡吧,哥也困了。”   柳媚儿‘嗯’了一声,打了个哈欠,就挂断了电话,钻进被窝里,伸手关了台灯,闭了眼睛咯咯地笑。   王思宇把电话放好,就转过身子,来了个恶人先告状,气势汹汹地道:“嫂子,你不好好睡觉,偷听人家聊天做什么?”   白燕妮红着脸,一脸娇羞地道:“你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大,我怎么睡得着哟。”   王思宇一脸坏笑地望着她,盯着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,低声道:“既然睡不着,我再给你讲几个苏小妹的故事怎么样?”   白燕妮飞快地瞟了他一眼,红着脸摇头道:“电话打完了,你赶快回去,别来招惹我,人家都快困死了哟。”   王思宇笑着说:“嫂子,在菜窖里睡了那么久,怎么还犯困?”   白燕妮啐了一口,抿嘴笑道:“王县长,菜窖里睡眠质量不好哟。”   见她笑得模样俏丽,娇艳不可方物,王思宇不禁心中一荡,伸手抱住她的腰,温柔地注视着她,轻声道:“嫂子,要想睡眠质量好,还要男女交颈而眠。”   白燕妮霞飞双颊,忙推开他的手,挣扎着坐起,半是威胁半是哀求地道:“王县长,别闹了,时间不早了哟,你要是不想去沙发睡,就快点躺下,老老实实地睡觉,不然我转身就走。”   王思宇点头敷衍道:“好,就听你的,咱们好好睡觉,不闹了。”   他下地关了灯,屋子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,王思宇摸回到床边,拉了被子躺下,过了几分钟,白燕妮才侧着身子躺了过去。   王思宇忍了十几分钟,就拿手推了推她的后背,低声道:“嫂子,那天我题的字,你看明白了吗?”   白燕妮闭上眼睛,把身子向外侧挪了挪,恨恨地道:“没看懂!”   王思宇把头凑过去,笑着说:“那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?”   白燕妮心里慌慌的,低声哼道:“不好!”   王思宇挪了挪身子,伸手揽住她的腰,低声道:“嫂子,这被子怎么会这样香,熏得我睡不着,你让我抱会吧,不然要失眠了。”   白燕妮娇躯一颤,这次却没有挣扎,只悄声道:“王县长,我不能对不起嘉群,最多只能这样,千万别再胡闹了哟。”   王思宇满意地点了点头,却轻轻将她搬了过来,双手用力抱紧她,低声道:“别怕,这样就好。”   白燕妮幽幽地叹了口气,悄声道:“真拿你没办法,快睡吧,嫂子真的快困死了哟。”   王思宇嗯了一声,抱着这具娇美的身子,心中欢喜,双手在她光滑细嫩的后背上摸来摸去,在温柔的游弋之中,白燕妮的身子渐渐变得酥软下来,在黑暗中,她的眸子如同钻石般晶莹闪亮,静静地注视着王思宇的下颌,轻轻吹了一口兰气过去,咯咯地笑了起来。   王思宇心驰神动,再也按捺不住,轻轻摘了抹胸的挂钩,白燕妮的身子顿时一僵,忙抬头道:“王县长,不许耍赖皮哟。”   王思宇笑着说:“这是意外,没事,嫂子,你继续睡吧。”   白燕妮哼了一声,伸手去推王思宇,却没有推动,反而被王思宇捉了机会,将黑色的绣花抹胸一把扯了下来,丢到床头柜上,再次将白燕妮拥入怀中,那一对酥胸就被挤压得变了形,王思宇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,就摇晃着上身,发力地摩擦了一番。   白燕妮的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,她双颊滚烫,低低地哼了几声,便挣扎着伸出双手,紧紧地捂着胸口,一脸娇羞地道:“王县长,你出尔反尔,不是正人君子哟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低声哄道:“放心吧,我也困了,到此为止。”   白燕妮摇头道:“我是不肯再信你了,快松手,我去外面睡哟。”   王思宇不再吭声,拉上被子,上下其手,两人就扭在一起,过了几分钟,两人都变得气喘吁吁,锦被如浪花般抖动起来。   在被窝里打斗,太极拳明显敌不过挤奶龙爪手,白燕妮抵挡不住,猛然探出头来,扬起脖子,战栗着娇呼道:“哟……哟……停下……先停下……我有话说哟!”   王思宇好不容易占了上风,就不肯罢手,依旧动作不停。   白燕妮媚态横生,身子扭做一团,双腿拼命夹紧,低声哀求道:“别动……别动哟……我是警察哟……哟……”   王思宇险些笑出声来,把嘴唇从她的右胸上移开,‘咕咚’一声,将嘴里的奶吞了下去,砸吧砸吧嘴,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低声道:“嫂子,你还想耍什么花样?”   白燕妮叹了口气,悄声道:“王县长,我可以给你一次,但要戴上那个。”   王思宇皱眉道:“哪个?”   白燕妮俏脸绯红,拿手捶了他一下,低声道:“不戴上绝对不能碰我哟。”   王思宇摇头道:“这么晚了,你让我上哪去买避孕套,迁就一下吧。”   白燕妮苦苦哀求道:“先忍忍吧,明儿嫂子再给你,西厢里有,在花瓶里放着,本来以为嘉群会回家过年,没想到却便宜了你哟。”   王思宇哼了一声,低声道:“我这就去拿,你等着。”   白燕妮睁大了眼睛,愣愣地道:“你不是没有钥匙吗?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在她胸前捏了几下,就悉悉索索地钻出被窝,从床上跳了下去,飞快地推门奔了出去。   白燕妮喘息良久,暗自叹了口气,伸手将粉红色的蕾丝内裤脱了下来,丢在地板上,拿纸巾擦了湿漉漉的手指,接着将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也摘了下来,捧在掌心里看了半晌,摇头道:“都是注定的哟,嘉群,别怪我,说到底,还是被你拍进去的哟。”   几分钟后,王思宇返回,打开房间里的灯,将一盒杜蕾斯丢在床上,白燕妮抬手遮住眼睛,拿余光飞快地瞟了一眼,就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,颤动着睫毛,低声道:“关上灯吧,只许一次哟,以后别再缠着人家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没有关灯,而是拾起杜蕾斯,打开包装,抽出一只来,套在拇指上,钻进被子里,提起那两条修长秀气的美腿,轻轻向前推去,试探几下,便耸身向前,王思宇兴奋得几乎要仰头发出一声长啸,伴着大床发出的‘吱呀’一声响,白燕妮娇羞地呻吟一声,身子陡然绷紧,在一阵难以抑制的哆嗦中,她忽地察觉到异常,睁开眼睛,一脸娇嗔地责备道:“王县长,你怎么不守信用哟!”   王思宇把被子掀开,伸出戴着杜蕾斯的拇指,在她面前晃了晃,便嘿嘿一笑,抱着她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,大力耸动起来,大床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,白燕妮不由自主地哼了几声,便蹙着眉头,咬紧了薄唇,赌气般地不肯出声,可过了五六分钟后,终于忍受不住,扬起欣长秀美的脖颈,抖动着如血双唇,畅快地叫了起来。   王思宇受到了鼓励,内心激动不已,双眼盯着她那完美的腰身曲线,浑圆饱满的双峰,以及妩媚动人的俏脸,只觉得爽快到了极点,更加卖力地冲刺,没过多久,白燕妮就已醉眼迷离,乌发纷飞,她挥着圆润如玉的双臂,如同划桨般地摇晃着身子,双手抓住雪白的床单,用力地撕扯着,扭曲的俏脸上已是一片酡红,在一阵剧烈的耸动中,白燕妮忽地从床上挣扎着坐起,一口咬住王思宇的右肩,呜咽地抽搐起来。   两人均是打熬已久,这一夜颠鸾倒凤,琴瑟和谐,曲尽其趣,竟然梅开几度,直到天光放亮,白燕妮才媚眼一翻,哑着嗓子,喊了声‘被你搞死了哟!’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,王思宇喘息着趴在她的身上,抚摸着那羊脂般白腻柔滑的娇躯,如同喝醉了酒一般,摇摇晃晃地笑了笑,身子再次奋力向前冲去,在一阵无边的悸动中,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喊,下身不受控制地战栗着…… 第086章 去树上   一夜贪欢,让王思宇精疲力倦,上班以后,他强打精神,才把全天的会议顶下来,晚上回家后,在吃了钟母送来的混沌面后,他早早就躺下,一觉睡到天明。   天亮之后,王思宇像往常一样端着茶杯坐在窗口,打算欣赏白娘子舞剑的风情,可令他失望的是,直到吃过早饭,也不见白燕妮出来,他只好夹包坐上车,把奥迪车开了出去,停在街口拐角处,放了轻柔的音乐,点燃一根烟,瞄着旁边的路口。  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,就见身着警服的白燕妮袅娜地走了过来,经过雨露的充沛滋润,她更加显得娇艳迷人,俏丽的肌肤雪白滑腻,仿佛吹弹可破,王思宇知道,作为努力耕耘的浇灌者,自己居功至伟,心中充满了难以遏制的自豪感。   王思宇跳下车,站在车边向她微笑,白燕妮却是一脸的冷若寒霜,径直从他身前经过,对他视而不见,她此时的表现,与那晚在床上的妩媚风情相比,简直如同换了个人,见旁边往来的行人太多,王思宇也不好动手动脚,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消失在街道上。   接下来几天,省市电视台和各大报纸,都刊登了王思宇的先进事迹,经过媒体的包装,王思宇倒成了焦裕禄式的好干部,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,但没有想到,这样的宣传竟也有人相信,周松林、梁桂芝等人都打来电话,除了祝贺之外,言辞间也都不乏勉励欣慰之意。   其中周媛打来的电话最让人意外,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,只说了一句话:“小宇,你干得还不错,没有让我失望。”   王思宇正想谦虚两句时,那边却已经挂断电话,听着耳边传来‘嘟嘟’的盲音,王思宇不禁苦笑着摇摇头,对这位不通人情世故的周老师来讲,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就已经很不容易了,她向来都是沉默寡言,惜字如金,这段评语已是对王思宇极高的评价了,尽管受之有愧,他心中也还是颇有些得意。   只是他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,当翻开桌上的一叠文件时,他的目光盯在一份辞职书上,刘海龙自从割腕之后,就再没来上班,王思宇也打过两个电话过去,只是刘海龙去意已决,王思宇也不好再勉强,略一沉吟,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   现在为王思宇服务的秘书是刚从下面镇里借调上来的,名叫郑辉,小伙子年纪不大,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,他干劲很足,稿子也写得文采飞扬,很有潜力,但王思宇之所以会选中郑辉,主要是看中了他的华西大学毕业的背景,就想过段时间把人要过来,加以培养。   周四的上午,在参加完与隐湖集团举行的锂电项目签字仪式后,王思宇带着几位常委参加了之后的酒会,在与隐湖老总齐凡东等人共进午餐后,又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县委大院门口,才挥手作别,唐婉茹没来参加这次仪式,倒让王思宇有些小小的遗憾,当然,他心里也非常清楚,唐婉茹恐怕是在刻意避嫌,免得被齐凡东看破两人之间的关系。   年前最重要的工作落实后,王思宇的心情就安定下来,他刻意把一些重要的工程项目招标和人事调整工作推到年后,等焦南亭赴任后共同研究决定,两人联手,就应该彼此尊重,王思宇不想风头太盛,让焦南亭这位新任县委书记面上无光。   午饭过后,王思宇正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午觉,悦耳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,接起来看下号码,却是张倩影打来的,他赶忙接了电话,柔声道:“小影,你倒会挑时间,我刚刚躺下,你就把电话打来了。”   张倩影嘻嘻笑道:“怎么,臭小宇,嫌我吵你啦,那我现在就挂电话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翻了个身,压低声音道:“可别,想你都来不急,哪会嫌你烦,我巴不得你时时刻刻都来吵我呢,这一晃都多久没见了,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。”   张倩影的俏脸绯红,佯装嗔怒道:“臭小宇,就会拿嘴巴哄人,想我了还不快过来,机票订好了吗?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你催得这么紧,我敢不从命吗?机票昨儿已经订好了,真不知道于家人许了你什么好处,非要把我拉过去,过年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日子,见了他们,肯定坏了我的好心情。”   张倩影咯咯地笑了笑,柔声哄道:“你这人啊,什么都好,就是心眼小,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怎么就不肯放下,其实于家人都很好的,你多和他们接触些日子就会知道了,于家小妹还吵着要见四哥呢,她给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,到底是什么,连我都不肯告诉,可见人家心里有你这位亲人。”   王思宇哼了一声,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酸,眼眶也变得通红起来,他摸着手机沉默半晌,就摇头道:“小影,他们当初那样对我们母子,我是不会原谅的,这次过去,就是看你,和于家人没半点关系,大年三十晚上这顿年夜饭,咱只当是去吃冤家了,不吃白不吃。”   张倩影低低地笑了笑,撇嘴道:“臭小宇,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,上次老人家病危,你得到消息以后,不是也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?不要尽说气话,你身上流的是于家的血脉,血浓于水,这是不争的事实,更何况,不管怎么说,都是一家人,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僵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道:“那不一样,小影,他是老人,又是那样德高望重的人物,他要见我,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,我也会去的,和亲情没多大关系,要我说啊,这次过年就别去了,你回华西来,我和你一道去看岳父岳母,这么久都没见过二老的面,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。”   张倩影羞惭惭地笑了起来,满脸娇憨地道:“臭小宇,我就知道你会临时反悔,为了不到京城来,竟搬出这个蹩脚的借口来,告诉你,今年过年你必须来,不然我没法跟爸爸交代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:“哪个爸爸?”   张倩影抿着嘴唇笑道:“还能有谁,于书记呗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轻声调侃到:“小影,你这可是认贼作父。”   张倩影低声道:“去你的,哪有这样说父亲的,于书记其实很牵挂你的,虽然他没有讲出来,但我们心里都清楚,刚才财叔还过来催促,说千万要让你回来,我可是一口答应下来了,你要是胆敢不来,那我在于家多没面子啊。”   王思宇笑着说:“放心吧,我的宝贝小影,别说去于家了,你就是让我跳火海,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。”   张倩影听了,心里美滋滋地,嘴里却嘟囔道:“臭小宇,你这人最不长进了,现在变得油嘴滑舌的,就知道拿嘴哄人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低声道:“小影,我说的都是真心话。”   张倩影幽幽地叹了口气,悄声道:“我知道,可你越是这样,我就越觉得亏欠你,所以才想着为你做些事情,谁知你还不满意。”   王思宇忙笑着说:“满意,绝对满意,我刚才都是随口乱说的,你在京城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,已经成了于家的管家婆,这是最好的报复方法。”   张倩影嘻嘻一笑,低声道:“不许瞎说,什么报复不报复的,多难听啊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岔开话题道:“想要什么礼物,回头我给你捎去。”   张倩影抿嘴笑道:“你能来就好,别的什么都不用买,忘记告诉你了,哥哥在京城买了房子,很快我爸妈也会搬过来,他没敢告诉你,怕你说他乱花钱。”   王思宇笑道:“大舅哥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向你告状呢,肯定是嫌我管得严了,给老人买房子是尽孝道,这是大好事,我哪里会干预。”   张倩影低声道:“管得严点好,我哥这人也真是的,前段时间还和嫂子闹离婚,这有了钱,就想另觅新欢,要不是爸爸出面制止,他还真成了陈世美。”   王思宇皱眉道:“这我倒没有听说,最近县里的事情忙,对天鹏那边过问得少了些,改天见面我再好好劝他,糟糠之妻不可抛。”   张倩影摇头道:“算了,已经解决了,你就不要管了,不然他又要怪我多嘴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轻声道:“也好,清官难断家务事,管多了是不好。”   张倩影听了就嘻嘻笑道:“瞧把你神气的,小宇,你还真应该到京城来呆一段时间,人家不是都说了嘛,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,你这个县长可别骄傲自大,应该把眼光放长远点,争取以后也干到省部级,那可就太光彩了。”   王思宇咧了咧嘴,苦笑道:“宝贝啊,你哪里知道当官的辛苦,别说上面那些领导,就是底下这些干部,要想把利益关系平衡好,都不知要花多少心思,官场上人多位置少,越往上走,竞争越激烈,我倒是不求当上省部级领导,只要能早点当上市长,让你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就知足了。”   张倩影哼了一声,佯装生气地道:“那可不成,我就怕你沉在温柔乡里,不肯上进,这才离得你远远的,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,那可真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低声哄道:“好了,宝贝,我心里有数,男人的野心要放在心里憋着,不能讲出口,没这点城府,哪能在官场立足,回头我努努力,争取让你母仪天下,这回满意了吧?”   张倩影嘻嘻地笑了半晌,就抿嘴笑道:“臭小宇,真是受不了你,快把航班号告诉我,我好去接机。”   王思宇摸着手机来到办公桌边,拉开抽屉,找出机票,轻声读了出来,张倩影拿笔记好,就笑嘻嘻地挂了电话。   下午,王思宇到市里开会,晚上六点多钟才返回西山,没有回家,而是到人武部长关磊家喝酒,直到夜里十一点半,他才醉醺醺地驾车回来。   将车子停好后,打开车门跳下来,抬头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,王思宇无声地笑了笑,先回浴室洗了澡,就摸了钥匙,悄悄地来到西厢房门口,在门前徘徊了几分钟,就轻轻把门打开,摸了进去。   刚刚来到床前,直觉寒光一闪,一口明晃晃的长剑就架在脖子上,王思宇笑嘻嘻地道:“嫂子,别拿这玩意来吓唬我,车上还有两柄军刀呢,你要喜欢,都送给你。”   白燕妮‘嘘’了一声,悄声道:“王县长,你快回去,不然我可喊了哟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也‘嘘’了一声,低声道:“我最喜欢你喊了,不喊没意思。”   白燕妮叹了口气,把长剑收起来,满脸无奈地道:“你胆子也太大了,小心被老太太发现哟,她前几天可都起疑心了,我好不容易才遮掩过去。”   王思宇走过去坐下,抱住她的小蛮腰,轻声道:“别怕,我刚才听了,呼噜打得很响,已经睡熟了。”   白燕妮把腰一扭,忿忿地道:“都说了只一次,别再来招惹我,你干嘛不讲信用哟!”   王思宇不说话,只拿手在她身上乱摸,三两下就扯下抹胸,低头亲了过去。   没过多久,白燕妮就娇滴滴地哼了几声,忙用双手抱住王思宇的头,柔声道:“别在这里哟,动静太大,我们去车上。”   王思宇抬起头来,低声道:“去树上吧,中间那棵杨树不错,咱们架梯子上去。”   白燕妮恨恨地道:“这么冷的天,哪能去树上哟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拿嘴咬着她的耳根,悄声道:“多穿点就成了,我先上去,你快点来。”   说完后,他迈着太空步走到门口,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,溜了出去,借着清亮的月光,来到西墙根扛了梯子,就走到中间的杨树下面,架好后爬了上去,坐在粗大的树杈上,点了一颗烟,刚抽了几口,就见穿着一身警服的白燕妮开门出来,站在门口向四处望了几眼,就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…… 第087章 观棋不语   “腊月二十八,打糕蒸馍贴花花。”   春节近在眼前,年味越来越浓,西山县的大街小巷上,都摆满了卖年货礼品的小摊,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不时响起,到外面打工的人们都已纷纷返回,客车站上不时涌出背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,过年不光是小孩子欢欣鼓舞的节日,也是家人团聚的日子,许多人为了生计四处奔波,昼夜辛劳,唯有这几天,可以稍作喘息,与家人度过一段悠闲惬意的时光。   白燕妮下班之后,刚刚出了公安局的大院,就瞥到门前不远处,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,林震穿着一身黑色皮衣,指间夹着一颗烟,正站在车边向她这边观望,见她出来,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,欲言又止。   白燕妮心里一紧,怕他过来纠缠,赶忙加快脚步,坐上一辆出租车,小车驶远后,她回头望去,见林震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发呆,她不禁叹了口气,自从搬到老西街之后,林震倒是安分起来,以往频繁的骚扰电话也停了,王县长此时在西山县如日中天,他更不敢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了。   下车以后,白燕妮在路边的摊位上转了转,买了几幅福字和春联放进包里,就慢悠悠地进了自家的院子,打了浆糊,将几幅春联贴好,又把大大的福字倒着贴在门窗上,回到屋里洗了手,正打算洗菜做饭,刚刚摘了一绺芹菜,却透过窗子意外地发现,钟母端着一盆水走到院子东边,泼到一棵杨树下面,之后半天没有动地方,老太太竟然扬着脖子,踮脚往中间那棵杨树上看。   白燕妮心头一颤,忙把芹菜丢进盘子里,摘了围裙,从厨房奔出去,推开房门走到钟母身后,红着脸,期期艾艾地道:“妈,您看什么呢,这光秃秃的杨树有啥好看的?”   钟母拿手指着树上断裂的枝杈,疑惑地道:“妮子,你快来看,这几天也没刮大风,上面那么粗的树干,怎么平白无故就断了呢?”   白燕妮又羞又愧,一颗心怦怦直跳,做贼心虚地向左右瞄了几眼,就扯着老太太的衣袖道:“断了就断了呗,那有什么好稀奇的,妈,您别总疑神疑鬼的,那样不好。”   钟母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,摇头道:“你懂什么,这大过年的,树干断了,可不是好兆头,妮子,你快回屋取个红布条来系上,明儿晚上再放一挂鞭驱驱邪,图个吉利。”   白燕妮见老太太如此固执,没有办法,只好回屋剪了一段红布条,竖了梯子攀上去,蹙着眉头,将布条挂在断枝处,想起那晚两人在树上树下纠缠的旖旎景象,一时间心慌意乱,俏脸上已经泛起一抹动人的酡红。   从树上下来后,白燕妮把梯子挪回西墙根,这才缓缓吁出一口气,袅娜地走到老太太身边,轻声道:“妈,这回您老总该满意了吧。”   老太太点了点头,却眯着眼睛往门外望,不解地道:“妮子,王县长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,晚上有酒席吗?”   白燕妮没好气地道:“妈,他已经去省城了,在那呆两天,然后去京城,要初七才能赶回来。”   钟母这次‘喔’了一声,叹气道:“嘉群不回来,嘉众也一直没有消息,王县长又离开了,今年这个年过得可冷清啊。”   白燕妮听着她的唠叨,低头走回门边,一脚迈进门槛,却停下身子,转头向杨树边望了望,轻轻啐了一口,悄声骂道:“要死快哉!”   王思宇此刻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,望着玉州市纪委书记李国勇写材料,鼻子没来由地一阵发痒,竟无法忍受,忽地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来,“阿嚏!”   李国勇皱了皱眉,哼了一声,抬头瞪了他一眼,没有停笔,继续闷头唰唰地写着。   王思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发酸的鼻子,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,尴尬地笑了笑,他本想晚上请李书记出去吃饭,以答谢他仗义相助,却没想到,李国勇竟然让他到家里来做客,王思宇忙买了年礼,满心欢喜地登门拜访,可自打进屋之后,李国勇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,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,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他寒暄了几句,就回到书房写材料,把他独自丢在一边。   李国勇的孩子们都已经大了,早就成家立业,搬到外面另立门户,只有老两口住在一起,家里雇了个保姆做饭,前些日子,因为生活琐事,李国勇和老婆吵了一架,夫人负气出走,搬到女儿家住,因此,除了保姆外,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,这诺大的屋子里显得很是冷清。   王思宇吃了几牙西瓜,看了会电视,觉得无聊,就到书房里等,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,直到坐到屁股发麻,李国勇终于把签字笔丢到一边,将材料慢吞吞地装进档案袋里,放到一边,转头望着王思宇,鼻子里哼了一声,皱眉道:“怎么,等得不耐烦了?”  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:“哪有,李书记说笑了。”   李国勇眼皮一翻,哼了一声,不紧不慢地道:“年轻人啊,最大的毛病就是性子毛躁,没有耐心,总想一口吃个胖子,却不考虑自己有多大的胃口,能不能消化得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没有接话,只是低头喝茶,他知道李书记话里有话,其实还是在借机敲打自己,可能在他眼里,自己只是因为等不急了,才向县委书记钱雨农发难。   其实那次亮剑,确实不太冷静,多少有些意气之争的成分,王思宇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来操作的,事后想来,杀伐之意太盛,难免会为人所忌,钱雨农固然必倒无疑,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,要不是这位市委常务,纪委书记李国勇从中化解,恐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,很难出现此时的大好局面。   在那种关键时刻,李国勇的帮助显得至关重要,这让王思宇非常感动,放下茶杯,他感激地望了李国勇一眼,却见李国勇拉了椅子站起来,背着手,缓缓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某处,轻声道:“给方省长打过电话了吗?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没有,仲良兄前些日子提过,方省长最近心情不是很好,我想三十晚上再打好些。”   李国勇点了点头,默然半晌,低声慨叹道:“人离乡贱啊。”  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,把玩着手中的杯子,一口喝下,把茶杯放到一边,走到书架上,抽出一本书来,信手翻了几下,又放了回去。   几分钟的沉寂之后,敲门声响起,保姆推门进来,笑着说:“李书记,饭做好了。”   李国勇哼了一声,转身道:“走吧,我口味清淡,喜欢吃蔬菜,家里没有大鱼大肉招待你。”  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:“鱼上火,肉生痰,还是多吃蔬菜好。”   两人走到餐桌上坐下,各自捧起碗来,默默地吃了饭菜,之后坐在沙发上,下了两盘象棋,王思宇许久没有下棋,技法生疏,前两局竟一盘未赢,第三盘稍稍恢复了些状态,杀到中局,总算占了上风,正想乘胜追击时,李国勇却把棋子一丢,摇头道:“你棋艺太差,就知道硬打硬拼,和你下棋没意思。”   王思宇微笑着不说话,李国勇自负棋艺高明,可照样被自己杀得手忙脚乱,自顾不暇,倒也没高到哪里去,非但及不上周松林,比方如海的水平还要差上几分,和自己不过是伯仲之间而已。   沉默半晌,李国勇才丢给他一张贵宾卡,不咸不淡地道:“这是花园酒店的贵宾卡,每隔一段时间,我们几个老朋友就在一起聚会,闲聊几句,下次你也来吧。”   王思宇摸过卡来看了看,就放进上衣口袋里,他知道,那几个老朋友,应该都是方系原来的中坚力量,自己在西山的举动,多半引起了李国勇的注意,这才有资格参加那种级别的聚会,他笑了笑,点头道:“谢谢李书记,只要您打电话,我一定过去。”   李国勇哼了一声,闭目养神了半晌,就摸了摸头发,皱着眉头道:“焦南亭的背景很深,你应该是知道的,不要和他硬碰。”   王思宇沉吟道:“以前和焦南亭打过交道,他能来,其实是很好的选项。”   李国勇‘哦’了一声,诧异地望了王思宇一眼,就点头道:“你心里有谱就好,下次再敢胡来,没人替你擦屁股。”   这话有些不中听,但王思宇已然知道,李国勇面冷心热,他就是这样的人,所以也没有计较,只是淡淡一笑,摸出一根烟来,点燃后抽了几口,就吐着烟圈笑道:“李书记请放心,西山这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,下一步,就是集中精力发展经济,本来是打算平稳布局,但焦南亭能拉些大项目过来,西山县明年的各项指标应该很好看,如果乐观估计,增速有可能会超过百分之三十。”   李国勇皱了皱眉,拿手轻轻拍着膝盖,似是自言自语地道:“焦南亭应该会干满一届吧,他那人能力还是很强的,要是干满一届,进常委的希望很大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不动声色地道:“应该是路过吧,我估计最多能在西山干上两年,他上次倒是提过,希望能到省财政厅工作,这次下来,除了丰富任职履历外,也就是缓冲缓冲。”   李国勇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,哼了一声,就抬手指着面前的果盘,语气和缓地道:“吃水果吧,你林阿姨不在家,没人和我拌嘴,最近我心情也很烦闷,你能过来陪我聊几句,很好。”   王思宇哑然失笑,和李国勇又闲聊了十几分钟,见李国勇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,就起身告辞。   李国勇把他送到门口,用力捏了捏王思宇的手,低声道:“好好干,有什么困难及时打电话。”   王思宇心头一热,点点头,就转身下了楼,坐进奥迪车,把车子缓缓驶出院子,汇入往来的车流之中,向电视台家属楼方向驶去。   将车子停好,上了楼,刚刚打开房门,就见穿着一身咖啡色米奇套装的瑶瑶奔了过来,大声喊着:“舅舅,舅舅,过年好,我要大红包,媚儿阿姨说你给我准备大红包了,你怎么才回来啊,人家都等不急了呢!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忙把她抱了起来,亲了又亲,接着从包里摸出一份沉甸甸的红包,塞到她的手里,瑶瑶举着红包喊道:“妈妈,妈妈,我又赚到好多钱啦。”   廖景卿正和叶小蕾母女下跳棋,这时就瞄了王思宇一眼,摸着棋子嫣然一笑,摇头道:“小宇,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,别给瑶瑶那么多钱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抱着瑶瑶走到三人身前,低声道:“没事,过年嘛,就是哄孩子开心,不过等瑶瑶长大了,她的嫁妆,我这个舅舅一定全包了。”   廖景卿莞尔一笑,继续低头下棋,叶小蕾和王思宇打了招呼,拿手捅了捅女儿,柳媚儿却哼了一声,冷着俏脸不肯说话,依旧专心下棋,王思宇到京城过年,让她醋劲大发,自从他进屋之后,媚儿的小脸就一直板着,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。   瑶瑶此时倒是最高兴的一个,她拿着一双白嫩的小手,捧着王思宇的脸亲了又亲,把嘴巴凑到他耳边,低声道:“舅舅,舅舅,我要买大轮船,在大海上玩过家家。”   王思宇不禁放声大笑,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,就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,把她放在地上,让她抱着娃娃去玩,而自己则站在三位大美女的背后,观棋不语,只是他可当不成真君子,只看了一会,就皱着眉头,在三位美人背后转来转去,目光透过领口,向下望去,只看得一阵眼热心跳,大流口水。 第088章 国画   跳棋下完,叶小蕾去厨房煮了香浓的咖啡,端过来时,却发现柳媚儿已经赌气回到卧室里,她与廖景卿对视一眼,两人不禁莞尔而笑,都把目光投向王思宇,王思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向正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的瑶瑶招招手:“小宝贝,过来,让舅舅抱抱。”   瑶瑶立时嘻嘻笑着奔过来,蹬着王思宇的膝盖爬上来,用脑袋顶着王思宇的下颌,摇来晃去,极为可爱,王思宇叹了口气,拍了拍她的后背,懒洋洋地道:“还是瑶瑶最听话了,不像某些人,就知道耍小孩子脾气。”   卧室里传来‘砰砰’两声响,像是柳媚儿在拿脚踢床抗议,廖景卿‘扑哧’一声,先笑出声来,叶小蕾无奈地端起杯子,喝了一口咖啡,蹙眉叹息道:“媚儿这丫头,就是这样任性,真拿她没办法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喝着咖啡,打听起天鹏最近的情况来,叶小蕾从包里取出几份报表,递给王思宇,她在旁边轻声做着解释,王思宇仔细翻了财务报表,又看了生产报表和销售报表,觉得各项指标比自己在时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,很是满意,就笑着说:“小蕾阿姨,辛苦了,这回你应该可以抽出来了吧,咱们也该干点自己的事情了,不能光为别人服务。”   叶小蕾笑了笑,伸出削尖的青葱玉指,捏了捏瑶瑶的小下巴,点头道:“现在出来问题不大了,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,天鹏即便不能在短时期内迎来高速增长期,也足以在竞争中自保,另外,青州市也有新的扶持政策下来,估计用不了多久,第一笔扶持资金就会到位,帮助天鹏新建五个标准化牧场,有了奶源基地的支持,天鹏的生产成本还会继续降低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周松林老爷子虽然嘴硬,摆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架势,但在自己的事情上,老爷子还是很上心的,这么快就给出了回应,倒是出乎他的意料,想起梁桂芝提起,周老爷子年后有望竞争荆南市市委书记的位置,就觉得此事八成靠谱了,如果周老爷子真能这么快主政一方,对于王思宇来说,无疑是极好的消息。   至于天鹏那边,王思宇现在最大的担心还是在张书明身上,听了张倩影讲的一席话,王思宇不禁隐隐有些担忧,生怕那位便宜大舅哥抵抗不住活色生香的诱惑,把心思都放在其他地方,如果企业的老板不能专注于事业的发展上,很容易造成人心涣散,光靠管理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,找机会还要给他敲敲警钟,念念紧箍咒。   喝了一口咖啡,王思宇笑着道:“小蕾阿姨,新的项目选好了吗?是做餐饮业还是商贸公司?”   叶小蕾微微一笑,剥了一瓣桔子,送到瑶瑶的小嘴里,柔声道:“我和景卿商量过了,打算在玉州开一家国画馆,她们单位里有不少画家都是闲人,每年定期上交些作品外,也都干些私活,不过这些人在搞艺术上很擅长,做生意就不成了,价格都卖不上去,倒便宜了中间的掂客,倒不如把他们中一些有实力的画家签下来,统一定价,华西省内现在没有私营的国画馆,我们要做,就是第一家,很容易赚到第一桶金。”   王思宇略一思量,就点头道:“这个点子不错,前段时间,我和隐湖集团的齐总会面,他要送我一幅国画,是顾老先生的作品,价格应该在百万以上,可见国画市场还是能有所作为的。”   叶小蕾听了,忙将一份报告递过来,柔声道:“小宇,这是我和景卿整理出的行业分析报告,你先看下,我们觉得,这个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,只是要想挖到有实力的画家加盟,还要景卿来帮忙做工作。”   廖景卿嫣然一笑,抿嘴笑道:“顾老在国内书画艺术界的名气很大,他的作品自然有很高的收藏价值,但那样的泰斗级人物,咱们肯定是签不下来的,国画院有几位实力画家,他们的作品也很优秀,只是苦于没有名气,作品无人问津,你们要是能运作好了,说不定会推出大师级的人物,那些人都在国画院呆腻了,也想做些事业的,只要以诚意待他们,挖人不成问题。”   王思宇微微点头,接过材料,仔细望去,通过上面翔实的数据,不难看出,国画虽然不如油画高调,但却实实在在的在市场中抢占了巨大的份额,水墨画年交易额竟然已经连续三年超过百亿,在去年上半年,嘉德春拍成交的36亿元中,书画成交额为218亿元,下半年,中国嘉德秋拍成交48亿元,其中中国书画各专场成交额35亿元。   而在京城瀚海全年书画成交额的7亿元中,中国近现代书画专场成交额为213亿元,而中国油画成交额仅为2708万元,材料中还有一个事例,西都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画廊去年底精心组织的一次精品国画展,当时就卖掉了389万元的画,几乎是一售而空,国画市场之火爆,由此可见一斑。   王思宇笑了笑,把材料轻轻放在桌上,点头道:“成,那咱们就开个国画馆,既然是廖姐姐出的主意,名字就叫芜菁国画馆吧,生意上的事情,你们两个商量着办,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,我可以在幕后协调。”   三人商量了一会,把大体的事情敲定下来,廖景卿见瑶瑶躺在王思宇的怀里直打瞌睡,就赶忙放下杯子,起身告辞。   王思宇见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下来了,有些不放心,忙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,两人各自扯着瑶瑶的一只手走下楼梯。   瑶瑶困得睁不开眼睛,在楼道里走了几步,就一个踉跄,险些跌倒,王思宇忙背起她,跟在廖景卿的身后。   廖景卿叹气道:“这孩子,白天淘气,不肯睡午觉,晚上居然困成这样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姐,大年三十就和媚儿母女一起过吧,两家人在一起过新年,还热闹些。”   廖景卿点了点头,拂了下耳边的发髻,柔声道:“小弟,以后有机会,把女朋友领回来,给姐姐看看。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低声道:“她是非常好的人,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。”   廖景卿笑了笑,停下脚步,蹙着眉头道:“可媚儿呢,你打算怎么安排她,那孩子怪可怜的。”   王思宇苦笑道:“我会对媚儿好的,只是没法给她名分。”   廖景卿幽幽地叹了口气,柔声道:“小弟,你什么都好,就是太花心了。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没有吭声,瑶瑶却在他的背上动了动,轻声嘟囔道:“妈妈,妈妈,不许你说舅舅坏话,不然瑶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。”   廖景卿莞尔一笑,摇头道:“瞧瞧,瑶瑶现在可真是向着你呐。”   王思宇笑着说:“那我这个当舅舅的可得抓紧赚钱了,要为瑶瑶买艘大轮船,让她在海上玩过家家。”   廖景卿蹙着眉头道:“小弟,你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在仕途上为好,生意上的事情,我会和叶小蕾一起处理的。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姐,你放心吧,我一定会尽快当上市委书记的。”   廖景卿微微蹙眉,抬起右手,作势欲打,手臂停在空中,却咯咯一笑,清绝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,摇头道:“你啊,就算是当了市委书记,也没个正行。”   王思宇心头一荡,微笑不语,不知不觉间,两人就来到了单元门前,廖景卿柔声道:“快回去吧,记得好好哄哄媚儿,她是个好孩子,千万别伤了媚儿的心。”  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,低声道:“姐,放心吧,我听你的,还是送到家门口吧,不然我心里不踏实。”   廖景卿莞尔一笑,打开单元门,袅娜地走到前面,望着她淡如烟柳的身姿,听着高跟鞋清脆的响声,王思宇的心情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,来到门口,他才笑了笑,把背上的瑶瑶放了下来,低声道:“明天中午记得睡午觉,不许贪玩,知道了吗?”   瑶瑶眯着眼睛,抱着王思宇的大腿,晃了几下,就奶声奶气地道:“知道了,舅舅。”   王思宇伸手在她粉雕玉琢的脸蛋上捏了一下,目送着两人进了屋。   廖景卿摸着门把手,柔声道:“明儿早点领她们娘俩过来,咱们先提前过个团圆年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踌躇道:“也好,姐,其实我不太想让你参与到生意里去。”   廖景卿莞尔一笑,深深地望了王思宇一眼,悄声道:“小弟,你的心思我明白,但姐姐不能让你一个人打拼,自己躲在世外桃源里做仙子,怎么也要再奋斗几年,为瑶瑶攒下嫁妆。”   王思宇心中升起一股暖意,无奈地笑了笑,转身下了楼。   廖景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,嫣然一笑,便把房门轻轻关上,拉着瑶瑶走进卧室。   回到家里时,王思宇换了拖鞋走进客厅,只见柳媚儿右手支着腮边,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她回头望了王思宇一眼,就气哼哼地把小脸扭到一边,依旧不肯搭理他,而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,想必是叶小蕾正在洗澡。   王思宇嘿嘿笑着走过去,拿手在她腋窝下捅来捅去,柳媚儿拿手推开他,王思宇便摸了她的脚丫,举得高高的,拿手指搔了起来。   没过一会,柳媚儿便涨红着脸,咯咯地笑出声来,在喊了几声投降后,拿手轻轻捶了王思宇一下,撅着嘴巴抱怨道:“哥,记得早点回来,别光顾着京城的妹子,忘了玉州的媚儿。”   王思宇望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,心里也生出怜爱之意,随口敷衍了一句,就把她抱在怀里,低头亲了过去。   柳媚儿扭动着腰肢,颤动着睫毛,羞涩地回应着,俏脸上已经飞上一抹娇艳的红晕,只一会的功夫,就娇喘连连,双手在王思宇的后背上轻柔地抚摸着。   王思宇吻了半晌,抬起头来,在她娇俏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,就拿手摸起她足踝上的脚链,悄声道:“媚儿,明儿哥给你买个白金的吧,怎么样?”   柳媚儿摇头道:“哥,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了,做生意要用本钱的,等以后赚了大钱,你再给我买首饰好了。”   王思宇又在她的薄唇上香了一口,嘿嘿笑道:“小样的,还挺有大局观。”   柳媚儿咯咯一笑,伸手揪住他的鼻梁,撅嘴笑道:“讨厌,不许取笑人家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又咬着她的耳根道:“媚儿,晚点记得钻哥的被窝,哥让你浪起来。”   柳媚儿一听,就吃吃地笑了半晌,撇嘴道:“哥,你这坏蛋,成天就想着那些下流的事。”   王思宇捏着她尖尖的下颌,低声道:“媚儿,那你想不想。”   柳媚儿俏脸绯红,咬着嘴唇,拼命地摇头道:“不想,就是不想。”   王思宇把手伸进她的腰间,轻轻捏了几下,待要向下探去,却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捉住。   柳媚儿一把推开他,嘘了一声,向浴室方向努努嘴。   王思宇侧耳倾听,浴室里传出一阵嗡嗡的吹风机响,他知道叶小蕾要出来了,不敢再闹下去,赶忙松了手。   柳媚儿从他的怀中坐起,笑嘻嘻地移到旁边,两人正襟危坐,摆出一副认真看电视的模样,沙发下面的两只脚却不停地勾来勾去,眉眼之间,全是笑意。   几分钟后,穿着白色睡袍的叶小蕾推门出来,巧笑嫣然地道:“媚儿,快去洗澡吧,妈帮你放好水了。”   柳媚儿‘噢’了一声,冲王思宇吐了下小舌头,做个鬼脸,就从沙发上站起,抱着睡裙,扭着小屁股走到浴室门口,转过身子,招手道:“哥,来啊,咱俩一起洗吧,节约用水。”   叶小蕾听了,面色一沉,骂了句死丫头,转身就追了过去。   柳媚儿咯咯一笑,抢先跑进浴室,把房门‘砰’的一声关上。   叶小蕾扑了个空,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,摇头叹息道:“媚儿这丫头,疯起来可真不得了,小宇啊,你可要迁就着她点,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。”   王思宇在她那张漂亮的鹅蛋脸上瞄了一眼,嘴里含糊地道:“嗯,小蕾阿姨说的对,媚儿不错。”   叶小蕾拉了椅子坐过来,把茶几上的材料收起来,又刷了杯子,泡了茶递过来,柔声道:“小宇,这次去京城,方便的话,也顺便了解下那边的市场行情,一般买国画的人,除了私人收藏外,送礼也是重要一项,以前显堂就曾经花五十万买来送礼,主要送给官员,在各地官员中,京官最喜欢传统文化,咱们玉州的生意要是做好了,下一步就把店面开到京城去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摸过杯子呷了一口茶水,望着叶小蕾道:“好的,我回头去了解一下,小蕾阿姨,您还真是有野心,这边的店还没开张,就开始放眼京城了。”   叶小蕾面色微红,笑着说:“不过是准备罢了,前段时间到景卿那窜门子,我就琢磨了国画的生意,这次回来和她聊了聊,都觉得大有机会,除了专业做画廊外,也可以搞专业培训,弘扬传统文化,景卿很有头脑,她的见识远在黄总之上,有她帮忙,我当然是信心十足啦。”   王思宇点头道:“小蕾阿姨,听你这么一说,我这心里就踏实了,你们只专心去做吧,京城那边会有人帮着运作的,放心好了。”   叶小蕾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女朋友那边?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笑着说:“还要见面再商量,征求下她的意见,不过她是好事的人,多半会参与。”   叶小蕾笑了笑,瞟了他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轻轻摇头道:“小宇啊,你倒是有女人缘。”   王思宇听她说的暧昧,目光在她胸前扫了一眼,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来,就低声道:“小蕾阿姨,腰上后来还疼过吗?”   叶小蕾面上一红,忙摆手道:“早就好了,不要再提了。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嘿嘿地笑,瞥了她一眼,跷起二郎腿,悠然自得地点了一支烟,吸上几口,冲着那张漂亮的鹅蛋脸,徐徐吹出一缕烟雾,低声道:“小蕾阿姨,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。”   叶小蕾有些坐不住了,忙羞惭惭地站起身来,走到浴室门口,徘徊几下,轻轻敲了房门,大声道:“媚儿,洗完澡后来妈的房间里,妈要和你聊几句。”   说完之后,她赶忙回了卧室,王思宇笑呵呵地望着她袅娜的背影,一时间心情大好,忍不住哼起歌来。   柳媚儿出来后,径直去了叶小蕾的卧室,娘俩在卧室里聊了起来,王思宇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,不见媚儿出来,知道是被叶小蕾绊住了,不禁悻悻地进了浴室,洗完澡后,先去书房看了会书,就回了自己的屋子。   上床后,拉起被子,闭上眼睛,却想起那晚的情形来,在皎洁的月光下,白燕妮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,两只小手握着树干,在自己的身前晃晃荡荡地悠荡着,嘴里发出媚到极处的呻吟声,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,实在是让人难忘,想到心头火起,小腹上再次升起一股热流,他翻身坐起,穿上拖鞋下了地,站在窗前吸了一支烟,待到心情平复时,重新上了床,过了许久,才沉沉地睡了过去。 第089章 备胎   下午一点半,南航的飞机抵达首都机场,王思宇气定神闲地随着人流走出,远远地望见,接机口的栏杆处,张倩影穿着一身豹纹貂绒,挎着黑色坤包,正手扶栏杆,焦急地向这边眺望,她的身材婀娜多姿,在人群中总是那么醒目,只需一眼就能找得到,王思宇扬了扬手中的提包,远远地送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。   张倩影忙笑着举起右手,轻轻挥动着,唇边勾出一抹动人的笑意,向出口处迎了过来。   王思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,两人见面后,深情地相拥在一起,四目相对,无声地笑了起来。   过了许久,张倩影才羞涩地推开他,柔声道:“财叔、二哥佑江、小妹晴晴都来接你了,快去打个招呼吧,你要乖点,可不许耍牛脾气,给人家脸色看,知道了嘛。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抬头望去,只见孙茂财和一对青年男女正站在几米外,笑吟吟地望向这里,财叔的气色很好,精神状态极为饱满,腰杆拔得笔直,倒比许多年轻人看得都要精神,他脸上带着极具亲和力的微笑,缓缓走来,抢先伸出手,笑着说:“宇少,欢迎你回家过年。”   王思宇和他握了手,满脸真诚地道:“财叔,好久不见,您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,真是让人高兴。”   孙茂财咳嗽了两声,拿纸巾擦了擦嘴唇,笑呵呵地道:“不成了,到底是上岁数了,身体大不如以前了,年前还病了一场,住了几天的医院,现在还有些咳嗽。”   王思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关切地道:“那还是要多注意身体,这么冷的天气,小影过来就成了,您何必亲自来接。”   孙茂财笑着摆手道:“宇少说笑了,您回来,我当然要过来迎接了,没事,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那么金贵,多出来活动活动,身体还能更好些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点点头,或许因为财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于家人,所以他对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,反而颇有好感,就拉着他的手,客气地道:“财叔,常听小影念叨,她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,您一直都很照顾她,非常感谢。”   孙茂财忙摆手道:“那是应该的,少夫人细心,很会做事,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,自打她来了以后,帮我减轻了很多负担,老爷子也非常喜欢她,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,听她唱上两句京韵大鼓,就会开怀大笑,她可是首长的开心果,于书记都讲了,影丫头不光能当好管家婆,还能顶上十个保健护士。”   王思宇听他提起于春雷,心中不快,就有些微微皱眉,但也不便发作,只能一笑了之。   这时,一直站在孙茂财旁边的少女走上前一步,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,笑着说:“四哥,我是于晴晴。”   王思宇见她二十岁上下,穿着朴素,但很干净,面皮白净,长得虽不漂亮,却很是秀气,俏皮的小鼻子边长着两粒青春痘,鼻梁以上的部分,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,王思宇心中微微一暖,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,点头道:“晴晴,你好。”   于晴晴笑嘻嘻地道:“四哥,我把礼物交给嫂子了,是一条用象牙雕成的项链,吊坠也是象牙雕成的佛像,上面还有经文,希望你能喜欢。”   王思宇微笑道:“谢谢你,晴晴,我也给你带了礼物,等会让小影交给你。”   此时,穿着一袭风衣的于佑江在旁边笑了笑,摘下墨镜,伸手拍了拍王思宇的肩头,也笑着说:“老四,我是你二哥,于佑江,咱们以前通过电话。”   王思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,见他一身名牌服装,留着大背头,头发上抹了摩丝,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派头,不禁淡然一笑,伸出手去,不冷不热地道:“佑江兄,你好。”   于佑江微微一愣,觉得这称呼有些不伦不类,对方的表情里也透着冷淡,他就尴尬地笑了笑,讪讪道:“老四,走吧,咱们回去再聊,上次你走得急,咱哥俩没捞着见面,这次多聚聚,年后我领你好好逛逛京城。”   王思宇莞尔一笑,觉得这人倒也有趣,就点点头,拉着张倩影的手,跟在三人的后面,向外走去,五个人出了候机大厅,到外面分别坐了车,两辆奥迪车缓缓驶出机场,向市区方向开去。   一路上,王思宇揽着张倩影的纤腰,把嘴唇放到她的耳边,轻声嘀咕着,张倩影抿嘴听了一会,就微笑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,一只修长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胸口,眸光如水波一样温柔。   车子驶进于家大院,下车后,王思宇先去了西厢房,洗了把脸,便在张倩影的引领下,到各间屋子转了转,和于家上下众人见了面,打了招呼,随后回到房间里,和张倩影厮混在一起,两人许久未见,早已装了一肚子说不完的话,就躺在床上调情,一时间浓情蜜意,美不胜收。   等到下午两点半,财叔才从正房里出来,快步走了过来,敲了敲房门,轻声道:“宇少,老爷子醒了,要见见你,影丫头也一起去吧。”   王思宇应了一声,忙坐起身来,让张倩影帮着理了理领带,两人挽手走了出去,来到于老的房间里,坐在沙发上,望着床上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。   于老虽然很是衰老,满脸的皱纹,但气色看上去还不错,脸上带着一丝红润,尤其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目光,似乎一眼就能望到人心里去。   王思宇在他面前,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拘谨,好在有张倩影在旁边照应着,没过几分钟,也就松弛下来,面对于老的提问,都能从容应对。   在聊了一些基层工作的话题后,于老笑了笑,抬眼望向窗外,语气舒缓道:“小宇啊,外面天气不错,推我出去走走吧。”   王思宇忙和财叔一起,为于老披了件厚实的大衣,小心地将他扶上轮椅,推出门去,轮椅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缓缓而行,发出一阵‘吱呀’‘吱呀’的响声。   于老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似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,就抬手遮挡了下,过了许久,他才把手臂轻轻垂下,叹了口气,语气沉重地道:“小宇,不要怪你的父亲,在你和你母亲的问题上,责任在我。”   王思宇心头一震,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,皱着眉头沉思良久,就苦笑着摇摇头,继续将轮椅向前推去。   于老回头望了他一眼,拿手轻轻拍了下轮椅,继续道:“当初是我没有同意他离婚再娶,才把事情搞得这样糟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,你要怪,就怪爷爷吧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首长,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,过去的事情,就让它永远过去吧。”   于老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,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,颤微微地道:“你今年二十六了吧?”   王思宇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户籍上是二十八。”   于老‘哦’了一声,摸了摸头发,点头道:“差点忘记了,当年有人追着这事查,就在密云改了户口,名字和年龄都改过了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低声道:“首长记忆力真好,这点小事还记得。”   于老沉默了几分钟,叹息道:“那时候党内民主生活不太健康,法律化,制度化的机制还不完善,扣个帽子就能把人打倒,有些事情,还是要谨慎些。”   王思宇苦笑道:“现在是亚健康。”   于老微微一笑,没有做声,过了许久,才像呓语一般地道:“影丫头不错,爷爷很喜欢,你要好好对她。”   王思宇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,低头凑到于老的耳边,轻声道:“首长放心,我会的。”   于老微笑着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,缓缓闭上眼睛,靠在轮椅上,似乎陷入沉思之中。   绕着假山转了一圈,王思宇便推着轮椅折回来,向西院行去,这时于老已经眯着眼睛,似乎睡着了,再也没有说一句话。   王思宇推着轮椅缓缓而行,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复杂,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,让他百感交集,眼睛变得湿润起来,在模糊的视线中,坚定地推着轮椅,向前走去。   屋檐下,于晴晴挽着邵银芳的手,踮着脚向西院望了一眼,就笑嘻嘻地道:“妈,我和四哥长得还有点像呢,尤其是眼睛以上的部分,简直是一模一样。”   邵银芳哼了一声,转身回了屋子,冷冰冰地道:“都是老于家的种,能不像吗?”   于晴晴笑嘻嘻地道:“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,女孩长得像父亲,兄妹不像的很多了,我和二哥长得就不像。”   邵银芳坐在书桌旁,戴上老花镜,捧了一本书,翻开几页,却觉得胸中烦闷,看不进去,把书重重地敲在桌子上,叹了口气,摘下眼镜丢在一旁,站起身子来到窗前,喃喃道:“鼻子以下长得和她太像了,她母亲是个美人,在一次宴会上和你父亲遇到,两人一见钟情,那以后的半年时间里,你父亲天天回来和我吵架,就要离婚,他那人最没良心了。”   于晴晴吐了下小舌头,悻悻道:“幸好没离婚,不然就没我了。”   邵银芳叹气道:“好在老太太当时在,管得严,不然可不就真离了,不过自打那以后,你父亲就落了病根,心脏一直都不好,我也不敢和他再吵了。”   于晴晴拉着母亲的胳膊,轻声道:“妈,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,大家都是一家人,何必在斤斤计较呢。”   邵银芳哼了一声,无可奈何地道:“提不提又怎么样,人都已经接回来了,如今我们老邵家不行了,你妈也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,在于家只能委曲求全,哪有半点发言权。”   于晴晴忙剥了一颗荔枝送到她嘴边,笑着安慰道:“妈,瞧您说得那么可怜,哪有那样严重。”   邵银芳含了荔枝,咬了一口,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,低声道:“这半年你财叔往华西跑了三次,又这么急着让他认祖归宗,怕是想拿他当备胎用了,回头我得提醒你三哥点,争口气,不能让外人比下去。”   于晴晴眨着眼睛道:“妈,什么是备胎啊,你在说什么呢?”   邵银芳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别问那么多了,你还是专心去读书好了。”   于晴晴‘噢’了一声,在屋子里转了一会,就笑嘻嘻地跑到院子里,来到张倩影身前,伸出手来,悄声道:“小嫂子,四哥送我的礼物呢?”   张倩影莞尔一笑,拉着她走进屋子里,将一轴画卷交到她的手里,轻声道:“瞧把你急得,快拿去吧。”   于晴晴轻轻打开卷轴,望着上面的水墨山水画,不禁喜出望外,笑着道:“好漂亮啊。”   张倩影点了点头,缓缓走到门边,注视着王思宇推着轮椅走过来,忙迎了出去,挽着他的胳膊,并肩而行,俏脸上绽出一抹会心的微笑。 第090章 父子   把于老送回卧室休息后,王思宇刚刚回屋坐了一会,就被于家三兄弟叫去打牌,在麻将桌上,他手气极旺,不到半个小时,桌前就放了一堆钞票,把张倩影喜得眉花眼笑,可当她沏了茶,站在王思宇身后看牌时,偶然发现,在一次摸牌时,王思宇的掌心里分明藏了一颗麻将,顿时吓了一跳,赶忙拿手捅了捅王思宇的腰眼,示意他不要胡来,免得露馅,当众出丑。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却并不理会她的提醒,不但在码牌上做手脚,更是每局必偷,只是手法更加隐蔽高明了些,张倩影虽然再没看到他偷牌,可只从他的手型变化上,就瞧出了里面有猫腻,顿时忐忑不安起来,没有办法,她只能搬了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把风,插科打诨地聊些闲话,分散众人的注意力,一时间胆战心惊。   贼公打牌如行云流水,出手不凡,浩浩汤汤间谈笑风生,贼婆却期期艾艾,明眸善睐间却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这两个小时下来,王思宇虽然过足了瘾,张倩影却出了一身的香汗,好在直到到散局时,也没有出现大的纰漏,王思宇倒也慷慨,把赢来的钱都包了红包,分别赏给在旁边观战的小妹于晴晴、于佑轩的两个孩子亮亮和娇娇,这让孩子的母亲陈洛华大为高兴,拉着张倩影的手笑个不停。   下了牌桌,几人坐在摇椅上闲聊,王思宇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于佑民身上,刚才在牌桌上,他就品着于家三兄弟的性子,老大牌风稳健,不愠不火,只是有些小家子气,眼睛只盯着牌面,大局观不足,老二心浮气躁,略显轻佻,打牌时左顾右盼,一会喝茶,一会捏着把折扇摇来摇去,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麻将桌上。   而老三于佑民无疑是三人中最好的,心有城府,工于算计,一手麻将打得有板有眼,很是漂亮,他分明已经看出自己在偷牌,王思宇却没有在他脸上瞧出丝毫的异样,就觉得这人不简单。   通过闲聊,更加印证了王思宇的看法,于佑民轻易不发表意见,似乎总在微笑着倾听,可目光中却透出坚忍之色,每当话题聊到关键时刻,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提出独到的见解,让周围众人纷纷点头,王思宇暗自称赞,对于佑民也是极为欣赏,此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,怪不得会得到于老的钟爱,把于家的未来,都寄托在于佑民的身上。   于佑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王思宇的脸上,也试探性地出了些题目来考校他,王思宇却故意避而不答,顾左右而言他,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,于佑民对这位以往素未谋面的,同父异母的兄弟,虽然没有摸出深浅,但从对方只言片语中,也感觉到王思宇谈吐不凡,时有惊人之语,就觉得对方不是等闲之辈,这两人虽然直接对话不多,竟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,目光中如有默契,让王思宇不禁也觉得奇怪。   活动室里,众人正聊得热闹时,竹帘一挑,走进个清丽佳人来,她穿着一身军装,妩媚之余,竟有一种逼人的英气,张倩影赶忙起身迎了过去,笑着拉过那女孩的手,亲昵地道:“霜姑娘过来了,快过来坐。”   女孩似乎和张倩影很熟,就站在门边和她寒暄起来,王思宇抬头望去,却见两人一般的身材窈窕,冰肌玉骨,眉眼如画,不禁大感意外,转头望去,却见于佑民眉头紧皱,脸上现出怫然不悦之色,王思宇忽地忆起,张倩影曾和他提起过,这少女必定是于佑民的未婚妻,宁霜姑娘了。   宁家大佬在军队掌权已久,向来是军中实力派,各方势力极力结交的对象,但自从当初军方显赫一时的易家,因为高调干预政治,被强力清洗靠边之后,几大军头都有所顾忌,不愿涉足政界太深。   宁家正在上升期,尤其小心谨慎,但地方与军队向来密不可分,要想完全避开,自然是不现实的,也不符合各方利益,因此军政之间也难免有所交集,其中也是亲疏有别,在政局走向发生变化的某些关键时刻,总是依稀能看出军方的影子,而军队里面,宁家发出的声音自然是举足轻重。   宁家一共有姐妹三人,被外界称做宁家三姐妹,姐妹三人都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军中之花,在某些圈子里被津津乐道,只是宁家三姐妹各个都是心高气傲,眼高于顶,从不把寻常的纨绔子弟放在眼里,姐妹三人挑中的人选,无一不是胸有抱负,前程远大的官宦子弟。   三姐妹中,老大宁露嗓音甜美,模样俏丽,气质不凡,是军旅歌手中的五朵金花之一,已经嫁入上海的陈家,除了每年春晚露面高歌一曲后,平时极少在荧屏上露面,剩下两位姐妹都是待字闺中,老二宁霜是于佑民的未婚妻,老三宁雪据说正与唐家大少相恋,单从三姐妹的婚姻选择上来看,就知道宁家老谋深算,深谙平衡之道,不肯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。   宁霜进屋后,在门边和张倩影闲聊了几句,就默默地坐到于佑民的身边,并不说话,只是带着含蓄的笑意,打量着屋子里的众人,目光落在王思宇的脸上,觉得眼生得很,微微一怔,但随即恢复正常,略一点头,很快转向别处。   张倩影虽然来到于家的时间不长,但已经了解到几件隐秘的事情,王思宇从她的口中得知,宁霜其实在军中原来有属意的人选,只是因为家里强烈反对,为了不耽误那人在军中的发展,她才惠剑斩情丝,放弃了那份感情,选择了家里定下的人选于佑民。   不过宁霜对这桩婚姻似乎并不满意,婚期已经推延了两次,她迟疑摇摆的态度,自然也引发了于佑民的反感,他本来也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,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,虽然从不讲出来,但不满的情绪已经很难掩饰,两人在一起时,虽然看似般配,却难免生出一种貌合神离的疏离之感。   当然,于佑民心怀芥蒂,也不全是因为宁霜,他自己也有暗恋倾心的对象,那人就是当今歌坛上炙手可热的歌星胡可儿,两人见过几次,倒也彼此暗生好感,只可惜于佑民为了担负起家族的重任,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份感情,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,宁霜恰巧就是其中一个。   感觉屋子里有些闷热,再加上王思宇不想和于家人走得太近,在活动室里坐了一会,他就向张倩影使了个眼色,两人挽着手走到屋檐下站了一会,就悄悄溜了回去,王思宇懒在床上,双手不安分地在张倩影的腰间摸来摸去,张倩影吃吃笑着把他的手推开,叹息道:“臭小宇,真是没出息,天还没黑呢,就起了邪心,实在是太过分了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翻过身子,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,又讲了些流氓话。   张倩影俏脸绯红,双手捂住面庞,不停地呸来呸去,过了好一会,她抬手看了看表,就笑着说:“小宇,你先歇会,我要去那边包饺子了。”   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起身将她送到门边,却见一辆奔驰车缓缓驶进院子,知道是于春雷回来了,心情有些复杂,便皱着眉头返回屋里,坐在床上暗自发呆。   几分钟后,财叔笑呵呵地敲门进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低声道:“宇少,跟我过去吧,春雷书记要见你。”  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,跟在财叔的身后去了书房,财叔只推开房门,就在王思宇的身后轻轻一推,转身退了出去。   于春雷已经洗了脸,极为大气地坐在沙发上,面目慈祥地望着王思宇,微笑道:“小宇,终于想通了,肯回家过年了?”   王思宇坐在椅子上,把脸扭到一边,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山水画,神色冷淡地道:“我是过来看小影的。”   顿了顿,他又皱了皱眉,转动着手中的茶杯,轻声道:“当然了,还有首长。”   于春雷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,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讲,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,就和颜悦色地道:“不管是来看谁,回来就好嘛,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,无论你以后飞得有多高,总会有疲倦的那一天,累了的时候,就回来歇歇脚,养养精神。”   王思宇被他的话触动,心中生出一丝暖意,笑了笑,转过头来,深深地望了于春雷一眼,轻声道:“春雷书记,最近身体还好吧?”   于春雷见他虽然还在赌气,但总算已经能够试着和自己交流了,二十几年的疏离,造成父子之间的隔阂,当然不是轻易就能消除的,不过于春雷有足够的耐心,来消融两人之间的冰川,他展颜一笑,点头道:“还好,除了偶尔会心绞痛外,其他的地方都没问题。”   王思宇再次沉默下来,信手摆弄着茶几上的杯子,望着在水面上浮荡的茶叶,陷入沉思当中。   于春雷静静地望了他半晌,亲切地道:“去看过爷爷了吗?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怅然道:“下午推着老人家在院子里走了两圈,感觉……像是推了半个世纪一样漫长。”   于春雷笑了笑,摸出一根烟来丢过去,转身站起来,眺望着窗外,轻声道:“小宇啊,我知道这些年,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委屈,心里也有怨言,但是想想爷爷当时经历的坎坷与苦难,你那点小波折,又算得了什么呢?他当初被打成反革命份子,被强制劳动改造,在农村当了五年的羊倌,平反之后,还靠边站了五年,可他没有灰心,一直在卧薪尝胆,辛苦经营,这才有于家现在的这份基业啊。”   王思宇也不禁微微动容,点着烟后深吸了一口,嘴里吐出淡淡的烟圈,眼角潮湿,低声道:“我只是为母亲觉得不值,她没有受到公正的待遇。”   于春雷左手抚胸,轻轻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我这大半辈子,对不起很多人,但能让我伤心难过,始终耿耿于怀的,也唯有你母亲一人而已,当初还以为有机会补救,没想到,她走的太早了。”   王思宇神色木然地望着手中的茶杯,轻轻啜了一口,嘴里苦涩不堪,他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其实,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你,在感情方面,我也是……算了,不提了。”   于春雷笑了笑,喟然叹息道:“雨落花心,自成甘苦。水归器内,各现方圆,感情上的事情,我既然没有教导过你,也就不打算干涉你,只是不能太过分,耽误了自己的前程,我本来希望你做个普通人,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,没有想到你会走向仕途,居然在华西干得还不错,年纪轻轻的,已经当了代县长,可见我们于家人还是有从政天赋的,即便不靠父辈余荫,也能成就一番事业。”   王思宇心中暗自得意,知道这是一种难得的褒奖,脸上却露出一副谦虚的模样,轻描淡写地道:“于书记言重了,我愧不敢当。”   于春雷转过身来,重新坐在沙发上,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,望了他一眼,摩挲着头发道:“小宇啊,要不要换个地方发展?华西的经济还是太滞后了,在一个地方呆久了,不行呢,会产生惰性,也会出现局限性,不利于你以后的发展,去上海吧,我来安排。”   王思宇摆了摆手,不假思索地回绝道:“于书记,我希望走自己的路,请不要干涉我。”   “你不要太任性!”   于春雷皱了皱眉头,有些恼火,拿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,目光凌厉地注视着王思宇,脸色变得阴沉起来。   王思宇毫无惧色地盯着他,很干脆地回答道:“于书记,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,华西在你的眼里,不过是个陌生的省份,甚至只是地图上一块不显眼的图案,但对于我来讲,是有特殊意义的,我不会轻易离开,至少现在不会。”   于春雷一言不发地望着对面倔强的儿子,过了半晌,才叹了一口气,缓和了一下语气,摆手道:“那就再等等吧,不过我提醒你,华西的格局太小,官风不正,是很难出人才的,你不要把自己耽误了就好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神情庄重地道:“于书记,您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,很不好,要是让文书记知道了,会发火的。”   于春雷无奈地笑了笑,摆手道:“这是文思远的原话,出去吧,不知好歹的臭小子。”   王思宇出了书房,走到外面的屋檐下,抬头望望天,把手中的烟头丢掉,摇头叹息道:“这妻妾成群的,哪能说走就走,起码也要安顿好了才成,上海的美人们,再等等吧。” 第091章 传家宝   天刚刚擦黑,京城内已是鞭炮齐鸣,于家大院里也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,亮亮手里举着一根长竿,上面挑着一挂鞭炮,正霹雳扒拉地响个不停,红色的纸屑在他头上翩翩飞舞,如蝴蝶般盘旋而下。   “过年喽,过年喽!”   娇娇身穿一身小红袄,掩着耳朵跟在他的身后,蹦蹦跳跳地叫嚷着,小模样着实惹人喜欢,让屋檐下的众人无不莞尔,只有挂在树枝上的八哥受了惊吓,呼啦啦地扑打着翅膀,在笼子里上蹿下跳,惊恐地喊着:“首长好,首长好……”   每逢大年三十,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就忙个不停,除了参加各种春节团拜会,还要陪着几位首长到老干部家里慰问,真正能在家里呆的时间并不长,今年也不例外,为了吃上一顿团圆饭,于家的年夜饭在六点多钟就开始了。   众人把饺子包好,送到后厨,就簇拥着来到于老的门边,于春雷夫妇搀扶着于老坐上轮椅,推着他来到餐厅,众人按照长幼次序围坐在餐桌边,轻声说笑着,屋子里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。   服务员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,菜肴是中国大饭店送来的,满桌子的菜造型别致,刀工精美,色香味俱全,其中更有几样招牌菜,如龙须桂鱼、花椒人参鸡汤、金瓜野生菌,都是于老平素最喜欢吃的菜式。   酒菜上齐后,大家就端着杯子站起来,一起喊着约定的祝寿词,祝于老健康长寿,长命百岁,于老很是高兴,就举着杯子抿了一口红酒,笑着摆手让大家坐下,颤微微地感慨道:“老而不死是为贼,不过呢,既然你们都舍不得我走,我就再多喘几口气,争取再活几年,为咱们老于家发挥发挥余热。”   在一阵愉悦的欢笑声中,财叔手里拿着照相机,绕着桌边走来走去,不停地对着众人拍照,他的镜头更多地对准了王思宇和张倩影,在一片闪烁的强光中,王思宇笑呵呵地拉了拉张倩影的手,夹了一道鲜美的桂鱼肉,送到她的樱唇之中。   在众人的哄笑中,张倩影有些难为情,羞惭惭地伸出手,偷偷在王思宇的大腿上捏了一把,佯装嗔怪地乜了他一眼,努了努嘴,王思宇却丝毫不以为意,捡着可口的菜,都放到张倩影面前的碟子里,对她呵护备至。   于晴晴见了,就把目光移向三哥于佑民,笑嘻嘻地道:“三哥,你也给霜姐夹菜啊,看看四哥是怎么对待媳妇的,多体贴啊,你得学着点。”   见众人的目光扫过来,于佑民忙夹了一只螃蟹,放到宁霜的碟子里,笑着道:“宁小姐,多夹菜,千万别客气。”   他这话说完,斜对面的邵银芳就直皱眉,举着筷子,不满地瞥了他一眼,于春雷也不禁蹙着眉头道:“是啊,小霜,到了家里别客气,捡着可口的菜多吃点。”   宁霜微微一笑,没有去碰螃蟹,而是笑吟吟地举起筷子,给于佑民也夹了道菜,轻声道:“谢谢你,佑民。”   邵银芳在旁边看了,暗自叹了口气,就笑着圆场道:“春雷,你瞧瞧,他们小两口倒是相敬如宾,都相处这么久了,还那样客气。”   众人听了,就都哄笑起来,王思宇斜眼瞥去,却见于家大嫂陈洛华笑得最为诡异,唇边分明带出一丝讥笑之意,虽是一闪而过,却被他抓个正着。   而于佑江的脸上也有些不屑,拿着折扇摇了几下,独自举着杯子抿了一口,砸了砸舌头,微微摇头,王思宇就觉得这饭桌边的人,虽都是一家子,但也都各怀心腹事,不见得都是一条心。   这时于老咳咳地笑了几声,众人忙放下筷子,听老人家训话,于老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桌边扫了一圈,就落在于佑江的脸上,笑眯眯地道:“佑江啊,老三老四都已经成双结对了,你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领回家,给我这糟老头子看看啊。”   于佑江神色尴尬地笑了笑,把手里的折扇轻轻合上,丢到一旁,抓着头皮呐呐道:“爷爷,您别急,我这不正在努力争取么,现在条件还不成熟,明年吧,等来年我一准给您领回来,省得年年三十晚上挨批斗。”   于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拿手指着他,颤微微地道:“你啊,最不懂事,就知道敷衍我,这都几个明年了,我怕是看不到那天了。”   于春雷目光凌厉地扫了二儿子一眼,措辞严厉地道:“是啊,佑江,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,别整天没个正经,成天跟着那些电影明星混在一起,把我们于家的脸面都丢尽了。”   邵银芳有些坐不住了,忙拉了拉于春雷的西服下摆,笑着解围道:“爸,佑江这次说的倒是实话,前些日子,他把那女孩带回来给我看了,人挺好的,就是腼腆了些,不太敢说话,他们正在处呢,我琢磨着这次有戏。”   于佑江像是捞着一颗救命稻草,忙不迭地道:“是啊,爷爷,我们家那女朋友特腼腆,一听咱这家庭背景,嘿,吓得死活不敢过来,改天我做通了工作,一定把她领过来,让您老人家见一见,请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给咱把把关。”   于老呵呵一笑,摆手道:“咱的家庭背景怎么了,我是没有门第之见的,不用在乎出身,你们合得来最重要。”   于佑江顺着竿子往上爬,郑重地点头道:“爷爷,我一定把您的最高指示带到,那小丫头听到,非得高兴得跳起来。”   陈洛华在旁边听了,就是‘扑哧’一笑,夹了块油亮的里脊肉,丢到亮亮的碗里,抿嘴笑道:“亮亮,快吃,别听你二叔闲扯。”   于老叹了口气,把目光又对着于佑民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,满面慈祥地注视着他,微笑道:“春雷啊,佑民和霜姑娘的婚事张罗得怎么样了?”   于春雷的眉毛微微一挑,放下筷子,沉吟道:“爸,这种事情,还要他们年轻人自己来定,我们就不要干预了。”   邵银芳忙抢过话题,笑着说:“爸,前些日子我去了趟沈阳,霜儿她娘说本命年结婚不太好,所以还要再推迟一年,他们两个都一心忙着事业,没时间惦记着儿女私情,那就再等等吧。”   于佑民也微笑着解释道:“爷爷,您放心,我和霜儿商量好了,只要过了她的本命年,一定把婚事办了。”   宁霜淡淡地笑了笑,把头低下去,拿筷子夹了菜,闷头吃了一口,却不肯当场表态。   于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,脸上的皱纹在瞬间加深了些,他颤巍巍地摸起酒杯,抿了一口红酒,点头道:“也好,也好,那就再推一推吧,你们都还年轻,等等没关系的。”   见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冷,财叔忙起身,借着添酒的机会,躲在于老身后,向张倩影使了个眼色,张倩影会意,忙拉了椅子站起来,笑嘻嘻地道:“爷爷,我前些天练了新段子,现在唱几句,给您老人家助助兴吧。”   于老展颜一笑,放下筷子,连连点头道:“还是影丫头最懂事,那就唱一段吧,爷爷最喜欢听你唱的戏了。”   张倩影清了清嗓子,就一板一眼地唱起了《丑末寅初》,婉转的唱腔立时响彻餐厅,“丑末寅初日转扶桑,我猛抬头,见天上星,星共斗、斗和辰,它是渺渺茫茫、恍恍忽忽、密密匝匝,直冲霄汉减去了辉煌。一轮明月朝西坠……”   于老微微点头,一边听着,一边拿筷子轻轻敲打桌子,眯着眼睛,脸上带着一丝慈祥的笑意,过了半晌,待到唱腔停时,他带头喊了声好,桌边的众人就都笑着鼓掌喝彩。   见张倩影再次出了风头,邵银芳的脸孔拉得老长,但没有法子,就暗自叹了口气,也跟着言不由衷地夸奖道:“是这味,影丫头唱得真好,这孩子聪明伶俐,真是讨人喜欢。”   于老笑了笑,目光柔和地注视着王思宇,点了点头,感慨道:“小宇啊,你能回来过年,爷爷最开心了,还能找到影丫头这么宝贝的媳妇,说明你是很有眼光的,爷爷要奖励你一下。”   说完后,他招了招手,孙茂财忙走到他身边,于老从衣兜里摸出钥匙,交给他,笑着说:“把那幅字拿出来吧,送给那小两口。”   于春雷听了,就呵呵一笑,扯出纸巾抹了嘴,拿手指着王思宇道:“小宇啊,你是沾了媳妇的光,这幅字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,我都没要来,倒便宜你小子了,还不赶快谢谢爷爷。”   王思宇听说是传家的宝贝,立时眼光发亮,放下筷子,眉开眼笑地道:“谢谢首长。”   张倩影抿嘴笑道:“爷爷,不用了吧,还是给三哥他们留着吧,我们哪好意思要啊。”   于老微微一笑,摆手道:“佑民和霜儿那份,我都准备好了,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吧。”   于佑民笑了笑,谦让道:“爷爷送你们的,就收着吧。”   邵银芳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,吃了口辣子,咳咳地咳嗽起来,忙摸了杯子,喝了口水,皱着眉头去了洗手间,半晌没有出来。   财叔回来时,快步走到桌边,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卷轴交到王思宇手里,王思宇心中纳闷,展开一看,登时心中一喜,这幅字居然是太祖手书的真迹,笔法苍劲有力,大气磅礴,豪放酣畅,尽显领袖气派,王思宇把玩良久,竟觉得爱不释手。   于老笑了笑,看了于春雷一眼,轻声道:“春雷啊,你给小宇讲讲这幅字的来历,我累了,先回去休息。”   众人忙起身,看着财叔将轮椅推出门外,才纷纷坐下,均以艳羡的目光瞥向王思宇,其中于佑江的目光最为炙热,他惦记这幅字可不是一年两年了,当然知道其价值不可估量,此时见宝贝落到王思宇的手里,又是嫉妒,又是羡慕,抓耳挠腮间,竟没了吃饭的心情,站到王思宇的身后啧啧赞叹道:“这幅书法可比中央文献研究室档案馆存着那些宝贝着呢,老四你可捡着好东西了,价值连城啊。”   于春雷笑了笑,轻声道:“当年授衔时,上面考虑到军中各派系的平衡,酝酿了很久才出台了方案,当时无论战功还是资历,你曾祖都有机会位列大将,但名单出来后,却只是上将,老人家觉得受了委屈,在家里躺了三天不肯吃饭,被老帅知道了,就向主席汇报,主席写了这幅字送来,并托人转告他,从井冈山上下来的老人已经不多了,可以闹情绪,但一定要吃饭,过草地时都没饿死,解放了就更不能饿死。”   王思宇听了呵呵一笑,忙把卷轴合上,转头瞄了于佑江一眼,把卷轴递给张倩影,拿嘴咬着她的耳根,悄声道:“小影,这可是件宝贝,小心藏好了,别让于老三偷去,你瞧他贼眉鼠眼的模样,准是在打咱们的主意,得时刻提防着点。”   张倩影接了卷轴,羞怯怯地笑了半晌,拿手捶了他一下,抿嘴笑道:“臭小宇,人家哪里会像你那么没出息。”   二十分钟后,于春雷匆匆离开,这时饭桌上就更加热闹起来,沉寂已久的于佑江开始张罗着拼酒,于家三兄弟就把目标对准王思宇,开始轮番轰炸。   王思宇自然是来者不惧,轻松应对,开始还故作矜持,拿捏着姿态,等于佑江捂着嘴巴奔出餐厅后,他就撸起袖子开始叫号,不到九点钟,就把三兄弟喝得人仰马翻,各自醉得一塌糊涂。   王思宇此时也已经有了七分醉意,就在张倩影的搀扶下,跌跌撞撞地往回走,嘴里兀自嘟囔着:“于佑民,你给我起来,接着喝,别装怂……不服把于书记叫来,你们爷四个一起上……”   张倩影又好气又好笑,抱着他的腰回到屋子,关上房门,把王思宇放在床上,见他醉态可掬,就拿手拨弄着他的鼻子,玩了一会,便脱了衣服,进浴室放了水洗澡。   刚刚洗了十几分钟,就见王思宇光着身子,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,一脸坏笑地从后面抱住她,一双大手在她柔美的娇躯上摸来摸去,张倩影俏脸绯红,忙扳开他的手,低声道:“乖,小宇,先洗澡。”   王思宇却不肯,推着她那白生生的身子抵在侧壁上,双手捏着那对高耸的乳房,低头就吻了下去。   张倩影扬起欣长白皙的脖子,娇滴滴地叫了几声,双手抱着他的头,用力拉扯着,两人在如丝的水幕中纠缠在一起,剧烈地喘息着。   王思宇伸手提起了她那条浑圆修长的左腿,架在肩上,奋力抵入,就站在墙边动作起来,伴着他的动作,张倩影那小巧精致的右脚跟急促地提起落下,没过多久,她的身子便酥软下来,甩动着湿漉漉的秀发,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在一波波的悸动中,她忽地把双臂从王思宇的背上移开,十根葱郁的手指在墙壁上抓挠着,无意间,竟扯下了喷头,喷头跌落在地,水花四溅间,她扬起脖颈,战栗着如血的樱唇,发出勾魂夺魄的一声清吟。   两人在浴室里折腾了许久,又搂抱着倒在床上,钻到被子里,胡天黑地疯了起来,张倩影怕叫声太大,只好叼着手腕,痛苦地低吟着,王思宇见状,忙努嘴凑过去,两人的嘴唇黏合在一起,一边拥吻着,一边摇晃着,正欲仙欲死时,耳畔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就听大嫂陈洛华在外面喊:“老四,小影,他妈的来了,在爷爷的房间里谈话,爸爸喊大家过去合影留念,你们快点来。”   张倩影喘匀了一口气,娇声喊道:“知道了,这就来!”   王思宇望着她醉眼迷离,双腮晕红的美态,不禁心旌涤荡,忙回头喊道:“大嫂,我们有急事,就不去了。”   陈洛华听了,不禁讶然,忽地醒悟,莞尔一笑,忙低头跑开,心慌意乱间,险些撞到回廊侧壁。   张倩影俏脸绯红,蹙着眉毛道:“臭小宇,你倒是快点啊,他妈的来了。”   王思宇哼了一声,举着她的一双美腿,喷着酒气道:“他妈的多个JB,就算玉皇大帝来了,也得让人家过夫妻生活啊。”   说完后,盯着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,俯下身去,噙了她的香舌,继续耸动起来,地动天摇间,大床上一时春色无边,剧烈的吱呀声再次响起。 第092章 《沁园春·雪》   一连三天,王思宇都躲在西厢房里,和张倩影厮混,极少出门,两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,如胶似漆,片刻都不忍分开,这三天下来,倒也过得逍遥快活,直到初四的上午,张倩影陪着小妹于晴晴一起到瑜伽会馆练习美体,他独自在屋中闲得无聊,才被于佑江喊出来,去奥丁俱乐部打网球。   到了俱乐部以后,把车停好,于佑江特意喊来两名二线女影星作陪,这两个女孩年纪不大,都是二十出头,身材匀称,前挺后撅,穿得又极少,每次挥拍击球时,波涛汹涌的样子倒极为诱人,但王思宇非常清楚,这种演艺圈的女人私生活大多糜烂得很,说是高级妓女,一点都不过分,他对风尘女子毫无兴趣,即便对方再好看十倍,也生不出半点的旖念。   王思宇以前很少打网球,手法很是生疏,加上这几天在床上耗费了大量的体力,和于佑江这种老手对打,自然讨不到半点便宜,刚刚开局,就早早地落入下风,他与搭档的女星一起在球场上奔来跑去,疲于应付,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反击之力,一个小时的运动下来,已经累得汗流浃背。   在打飞一个球后,王思宇抬眼望天,无奈地摇摇头,丢了球拍,退出球场,坐在椅子上喝茶,无论于佑江如何劝解,都不肯再迎战。   于佑江把两名女星支开,微笑着走到王思宇身边,丢过一条干净的白毛巾,点了一根烟,指着在球场上蹦蹦跳跳,卖弄风骚的两个女孩,笑眯眯地道:“怎么样,老四,这两人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,很听话,要是喜欢,今儿晚上我让她俩陪你过夜,玩个双飞燕。”   王思宇皱了皱眉头,拿着毛巾擦了汗,摇头道:“佑江兄,你开什么玩笑?我们体制里的人,哪能乱来。”   于佑江笑着弹了弹烟灰,跷起二郎腿,不以为然地道:“老四,咱们是啥关系,我又不会害你,你就别在二哥面前摆姿态了,人不风流枉少年嘛,这两妞模样不错,活也好,包你满意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把毛巾丢到旁边的椅子上,神色坦然地道:“佑江兄,你可能不太清楚,我这人在私生活方面要求很严格,从不放纵自己,当然了,我也不反对你风流,大家走的路不同,生活方式也不一样,这个我还是能够理解的。”   于佑江皱着眉头盯了他半晌,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看来你跟老三倒有一比,感情咱们老于家,就我一个人是花花公子,咱曾祖父的优良传统都被我一个人继承了!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慢吞吞地摸起杯子,吹了口气,不动声色地道:“什么优良传统?”   于佑江嘿嘿地笑了笑,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放下茶杯后,‘唰’地一声打开折扇,摇了摇,就把脑袋凑到王思宇身边,神秘兮兮地道:“老四,咱家那位老祖宗,可是个好色的痞子,以前是泥腿子,听说打土豪分田地,就参加了革命,打游击那会,别人都在大山里猫着,不敢出来,就他积极,隔三差五地带着队伍下山骚扰,逮到地主的姨太太就不撒手,好多次犯了纪律,差点被枪毙,就是因为仗打得好,不怕死,一身虎气,上面舍不得杀他,就给保下来了。”   王思宇听了直皱眉,摆手道:“佑江兄,你这都是从哪得到的消息,不是首长讲的吧?”   于佑江笑了笑,把身子向后一仰,摇头道:“爷爷哪会讲那种事情,他只会拣好的说,无非是曾祖父打仗勇猛,机智勇敢,那些事,都是小时候奶奶讲的,家里人大概都知道,就是不往外说而已。”   王思宇‘噢’了一声,喝了一口茶水,饶有兴致地瞄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佑江兄,你接着讲。”   于佑江挽起袖口,把扇子一合,敲了敲桌子,眯着眼睛道:“等到解放战争的时候,他老人家就更厉害了,每次打了大胜仗,俘虏了对方的士兵,先得看看有没有漂亮女兵,要是有,他得先去做工作,改造思想,一改造就是三天两夜,要是没有,就得暴跳如雷,发了一通脾气,把身边的人骂得狗血喷头,有次参谋长喝醉酒劝他,说司令员,那玩意是枪,脑袋是党,要党指挥枪,不能让枪指挥党,他可倒好,当场掏出手枪来,指着参谋长的头,说你敢不让老子玩枪,老子就毙了你的党,参谋长吓得险些尿了裤子,以后再也不敢提这茬儿,从那以后,更没人敢管,解放后老人家也没消停,闯了几回祸,有次差点把老帅气到吐血。”   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,摸起茶杯沉吟半晌,轻声感慨道:“人无完人嘛,老人家建国有功,犯些错误当然是可以理解的,咱们这些人就不成了,要守规矩,我在县里开会,就讲了三种人不提拔,凡是不孝的,贪财的,好色的干部一个不用。”   于佑江嘿嘿一笑,叹气道:“不贪财不好色,那活着还有啥意思,我就是觉得官场里规矩太多,才死活不愿在体制里混,现在不也很逍遥嘛,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,一个个官瘾那么大。”   王思宇是听说过于佑江的事情的,觉得这人倒也算是性情中人,和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处,只是他无官一身轻,没有太多顾忌,而自己在仕途上发展,只能低调些罢了。   望着两个挥拍击球的女影星,王思宇笑着道:“这就是人各有志了,其实只要过得舒服就好,不必非往官场里挤,这是一条最艰辛的路,不知多少能人都在里面排队,他们要是肯改行,说不定都是各行业的精英,但在官场里面熬着,可能永远都出不了头,一辈子都没有发挥的机会。”   于佑江皱着眉头吸了口烟,点头道:“是这个道理,耽误时间不说,最重要的是风险太大,是药三分毒,做官七分险。别人不讲,就说咱们老于家,爷爷的政敌多了去了,他健在还成,要是哪天没了,咱爸的日子也不会好过,前段时间老爷子病危那会,全家人都跟大难临头似的,生怕老人家挺不过去,他要是能坚持到咱爸再上个台阶,这就没问题了,不然啊,咱这老于家,指不定就成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,说败也就败了。”   王思宇悚然一惊,微微皱眉,瞥了他一眼,诧异地道:“真会有那么严重?”   于佑江瞥了他一眼,眯着眼睛摸起茶杯,轻轻吹了一口气,点头道:“可不就那么严重么,唐系和陈家联手,搞出个李浩辰案,牵连了渭北省大大小小三十多位官员,险些把火烧到京城来,害得省委书记李宗堂在中央做了检查,他可是爷爷的得力爱将,原本很有机会上去的,这下可好,保住位置都难了,爷爷急得没办法,只好派财叔去了趟魔都,带了封亲笔信过去,跟宿敌老吴家和解,又与何家谈了条件,忙了好一阵子才稳住局面,他老人家在时还这么艰辛,可想而知,有天他要是没了,情况会糟糕到什么地步。”   王思宇呷了一口茶水,沉思半晌,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川字,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,点上后吸了几口,就笑着说:“佑江兄,你不喜欢官场,怎么还关心这些事情啊?”   于佑江叹了口气,摆手道:“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,再怎么说,我也是老于家的人,这种要紧的事情,总是要关心下的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摇头道:“佑江兄,居安思危是对的,但也不要太悲观,首长经营半生,还做到那样的位置,在党内地位超然,根基还是很雄厚的,党内山头林立这是客观存在的,矛盾在某个时间段有可能会激化,但不会出现太大的动荡,那样不利于稳定,再者说了,春雷书记如今势头正旺,他们要想扳倒于家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,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。”   于佑江吸了口烟,皱着眉头道:“你说的也对,我也希望家里太太平平的,别出什么事情,以前在一起玩的几个哥们,后来可都进去了,想当初那几位家里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,谁能想到,说倒就倒了,一夜之间就从政坛明星沦落到阶下囚。”   王思宇莞尔一笑,眯着眼睛道:“有时候是很残酷的,官场如战场,胜者王侯败者寇。”   于佑江抬眼望了王思宇一眼,见他目光锐利,不由得心头凛然,忙摸起杯子,呷了口茶水,似笑非笑地道:“老四啊,你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啊,刚才一口一个首长,到现在还不肯改口。”   王思宇站起身子,向前走了两步,摆手道:“没办法,习惯了,要我现在接受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   于佑江也站了起来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低声道:“理解,我琢磨了,要是咱俩调换个位置,只怕我也和你一样委屈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没有吭声,这时两个女影星摸着球拍,咯咯笑着走过来,前面那女孩娇滴滴地道:“老板,网球打了这么久,出了一身汗,我们去游泳吧。”   于佑江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,见他微微皱眉,就摆摆手,不耐烦地道:“你们俩先走吧,我们这聊正经事呢。”   两个女星失望地对视一眼,不敢再说话,小心翼翼地抱着衣服走开。   王思宇笑了笑,低声道:“她们也不容易。”   于佑江‘嗯’了一声,把手里的烟头掐灭,丢到烟灰缸里,喟然叹息道:“干哪行都不容易,全国的漂亮女孩都想当明星,都一窝蜂地往京城里跑,可每年能红几个啊,中戏的还都捞不着拍戏呢,别说那些没基础的了,对了,老四,你要是稀罕清纯妹子,回头我在中戏里给你挑。”   王思宇愕然,随即微笑道:“佑江兄,你这么急着把我拖下水,到底有啥目的啊。”   于佑江忙摆手道:“瞧你说的,咱们这是兄弟关系,还能有啥目的啊,你到京城来了,我当然得陪好你,以后要是去华西,不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嘛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背着手叹息道:“佑江兄,你的心意我领了,不过这种艳福,我是消受不起的。”   于佑江微微一笑,坐回椅子上,把玩着手中的茶杯,轻声道:“老四,我还真有个事想跟你商量,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,就喜欢搜集些稀罕玩意,爷爷上次送你的那件宝贝,你让给我得了,当然了,我也不让你吃亏,你喊个价出来,二哥绝不还口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转过身来,拿手指着他道:“佑江兄,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,我就知道你在打那幅字的主意,不过你别想了,那是首长送给我的,有纪念意义,高低不能转手。”   于佑江皱了皱眉,晃着五根手指,笑嘻嘻地道:“五十万,再加上一辆奥迪车,这价不低了,老四啊,你先别忙着回绝,仔细考虑下再做决定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摆摆手,坐回椅子上,摸起于佑江的那把折扇,打开后摇了摇,沉吟道:“佑江兄,那幅字我另有用途,是决计不能卖的,你就别惦记着拣便宜了。”   于佑江无奈地笑了笑,摆手道:“成啊,那算我没提,不过宝贝落在你手里,也是应该的,我们这些人都在家里娇生惯养的,从没受过委屈,不像你,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,吃了很多苦头,听说肚子上还挨了一刀,险些丢了命,老辈人那事办得不地道,也应该补偿你一下,不管别人怎么想,我于佑江是没有意见的。”   两人闲聊了一会,王思宇的上衣口袋里忽地传来一阵剧烈地震动,他摸出手机,翻出信息看了一眼,就笑着说:“佑江兄,借你的车子用下,我去看位朋友。”   于佑江摸出奥迪车钥匙,低声道:“去哪?京城的路你不熟,要不我送你去吧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摇头道:“没关系,是去看一位青州老乡,地方很好找,我自己去就可以了。”   于佑江忙把车钥匙递过去,望着王思宇匆匆远去的背影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唰地一声打开折扇,摇了摇,笑着摇头道:“他倒懂得行情,这幅《沁园春?雪》要是弄到香港去,至少也得拍个七八百万下来。” 第093章 他还好   把车子停在小区里,王思宇上了楼,来到三楼的一间房门外,皱着眉头沉思良久,终于抬手叩响了房门,“笃笃笃!”   “等下,就来啦!”   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嗓音,李青璇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动听,嗓音里带着几分轻灵和空蒙,仿佛纤细的雨丝,竟能浸润人的心灵。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,内心中充满了期待,还有一丝难言的忐忑不安,这么久没有联络,在这个充满诱惑的都市里,不知道这位美少女是否发生了变化。   两分钟后,房门‘吱呀’一声打开,穿着一身浅蓝色印花睡袍的李青璇出现在门口,她还是那样的娇俏美丽,只是似乎刚刚从被子里钻出,还没有完全清醒,睡眼惺忪间,显得格外的温馨可人。   王思宇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,见她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狗,不禁莞尔一笑,轻声道:“青璇,好久不见。”   在发现来人是王思宇后,李青璇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惊讶之色,忙伸手拂了拂秀发,唇边勾起一抹笑意,柔声道: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俏脸上,轻声道:“只要想找,总会有办法找到的。”   李青璇甜甜地一笑,把房门推开,侧过身子,低声道:“快进来坐吧。”   王思宇在门口换了拖鞋,缓缓走进房间,抬眼望去,见这是两居室的格局,屋子虽然不大,但收拾得很是干净,橙色的沙发,配着墙壁上挂的火红色的枫叶图,非常相称,屋子里的各式家具都擦拭得一尘不染,只有茶几上稍显凌乱,茶色的钢化玻璃上,放着几袋撕开的休闲食品,薯片虾条散落几张报纸上。   李青璇的目光也注意到那里,忙用身子挡住王思宇的视线,快步走过去,手忙脚乱地把那些食品都收了起来,将报纸卷好,丢到旁边的废纸篓里,随后回眸一笑,俏生生地走进厨房,过了一会,就端着两杯香喷喷的咖啡走了出来,她把咖啡递到王思宇的手里,便拉了椅子,坐到王思宇的对面,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,有些难为情地道:“不知为什么,这几天总是犯困,一睡就是小半天。”   王思宇端起香浓的咖啡,嗅了嗅,品上一口,放下杯子,微笑道:“女孩子嘛,多睡觉,多喝饮料,有助于美容养颜。”   李青璇抿嘴笑了笑,没有吭声,过了半晌,才低着头,拿着银勺搅动着褐色的咖啡,柔声道:“你现在还好吗?”   王思宇嗯了一声,端着杯子望了她一眼,点头道:“我还好,你呢,在央视做得怎么样?。”   李青璇的俏脸忽地一红,咬着嘴唇沉默半晌,才摇头道:“不太好,主持人大赛的冠军都上不了节目,她们几个心灰意冷,都回到了原单位,我不想回青羊,就当了外景记者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从口袋里摸出烟来,点上后吸了一口,低声道:“编制落下了吗?”   李青璇摇了摇头,有些惆怅地道:“我现在是编外的实习记者,现在央视的编制控制得很严,没有关系根本进不去,到了这里才发现,以前的很多想法都太天真了,当然,主要还是我业务水平跟不上,这里人才济济,众星云集,和她们相比,我实在是太普通了,就像一群白天鹅中的丑小鸭。”   王思宇摆了摆手,皱眉道:“青璇,不要妄自菲薄,你还是很有才华的,偶尔受了点挫折,那是很正常的,对自己应该充满信心,我相信,你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最优秀的主持人。”   李青璇莞尔一笑,点了点头,端起杯子喝了一口,见王思宇的目光转向两个卧室,忙放下杯子,轻声解释道:“我现在和另外一个女记者住在一起,她家是渭北的,过年回老家了,要初八才能回来。”   王思宇温和地一笑,低声道:“你呢,春节为什么不回华西?”   李青璇把乳白色的杯子轻轻放下,默默地站了起来,走到一面镜子前,拿手挽着秀发,在脑后盘起发髻,叹了口气,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,坐在椅子上,低头望着自己那一双小巧秀气的脚丫,蹙着眉头道:“还是在这里呆得自在些,我现在喜欢独处。”   王思宇哦了一声,站起身来,在客厅里转了一圈,就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而是摸着鼻子,期期艾艾地道:“青璇,你……现在有男朋友了吗?”   李青璇迟疑了一下,歪着脑袋想了想,就微笑道:“算是有了吧。”   王思宇心里一凉,就苦笑道:“他怎么样?”   李青璇抿嘴一笑,摆弄着纤细修长的手指道:“他刚才说……他还好。”   王思宇抬手搔了搔头发,呵呵一笑,紧张的心情变得松弛下来,愉悦地走到沙发边坐下,用充满责备的语气道:“青璇啊,怎么换了手机号码,却一直不肯和我联系呢。”   李青璇涨红着脸,有些局促不安地道:“知道你很忙,另外,我不知该说什么好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,微笑道:“还是要时常联系的,起码我能知道你的近况。”   李青璇‘嗯’了一声,抬起头来,静静地注视着王思宇,嘴唇微动,轻声道:“他……”   她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,就犹豫了一下,再次低下头去,没有把话讲完。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弹了弹指间的烟灰,轻声道:“他现在很好,在华西大学当体育老师,过得很舒心,我有次见他上了一节体育课,在和同学踢足球,脚法还是很漂亮的,华大的学生非常喜欢他,听说在学校举行联欢会上,江涛的吉他演奏是最受欢迎的。”   李青璇默默地听着,眼角变得有些潮湿,过了半晌,她才笑了笑,端着咖啡道:“对不起,我不该提起他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抬手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,轻声道:“不用道歉,也许应该道歉的人是我,如果你反悔,我们以前说的话就不作数了。”   李青璇咬着嘴唇摇摇头,抬眼望了下墙上的表,就笑着道:“你饿了吧,我去做午餐。”   王思宇摆手道:“还是出去吃吧,顺便买几件衣服。”   李青璇摇头道:“还是在家里吃吧,外面太吵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就没有再坚持,见她转身去了厨房,扎了围裙忙着洗菜,就走到书架旁,抽出一本书,低头看了起来。   半小时后,两人坐在餐桌边,李青璇盛了饭递过来,柔声道:“前段时间在华西台的全省新闻联播上看到你的先进事迹了,玉州台也播了三次。”   王思宇摸过碗来,拿起筷子夹了菜,笑着道:“宣传部搞出来的,水分太大,没多少是真的。”   李青璇笑着道:“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。”   王思宇放下碗,深深地瞥了她一眼,微笑道:“青璇,你到底是喜欢做电视节目主持人,还是喜欢做外景记者。”   李青璇苦笑道:“当然是主持人了,做见习记者只是权宜之计,慢慢发展吧。”   王思宇嗯了一声,吃了口饭,就皱着眉头道:“要不换个地方怎么样,先到京城电视台缓和下,等成名了再进央视,那就方便了。”   李青璇放下筷子,无声地笑了笑,轻声道:“好是好,可惜你不是京城的电视台长。”   王思宇也自嘲地笑了笑,点头道:“是啊,这里可不是西山县,干脆你跟我去西山好了。”   李青璇喝了水,就笑着道:“那可不成,我喜欢这座城市,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摇头道:“你拒绝的太快了,有点伤人啊。”   李青璇夹了青菜,丢到王思宇的碗里,低头呐呐道:“现在后悔还来得急,我这人脾气不好,不会哄人开心。”   王思宇淡淡一笑,轻声道:“没关系,我见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。”   李青璇不再说话,而是埋头吃饭,过了半晌,她才放下筷子,抽出纸巾擦了唇,双手捧腮,好奇地道:“还没过初七,你怎么会来京城?”   王思宇笑着说:“当然是来专程看你的喽。”   李青璇轻轻地摇头,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低声道:“我不信。”   王思宇望了她一眼,夹了肉丸子丢在嘴里,砸然有声,笑着解释道:“是来看两个人,你是其中之一。”   李青璇微微一笑,又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看来你也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。”  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,放下碗筷,柔声道:“我不想骗你。”   李青璇莞尔一笑,歪着脑袋,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,轻声道:“其实呢,女孩子有时是需要骗的,假如谎言能使人快乐,为什么一定要说真话?”   王思宇摸着下巴笑了笑,点头说:“好,那以后在你面前,我就专拣好听的说。”   “大骗子!”李青璇俏脸微红,低声嘟囔一句,就站起身来,开始麻利地收拾桌子,不再理睬王思宇。   王思宇看着她柔美的身影,心情舒畅到了极点,他拉起椅子站起来,在李青璇的身后站了一会,就转身回到客厅,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,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视,刚刚播了几个台,却见李青璇从身边经过,低头进了浴室。   二十几分钟后,她才慵懒地走出来,倚在门边笑了笑,就轻柔地走进卧室,拉上粉红色的窗帘,钻进香喷喷的被窝里,拉起被子蒙住了脸,正蹙眉沉思时,脚下忽地一凉,锦被一角被轻轻掀开,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已经钻了进来。 第094章 意外的惊喜   在一番酣畅淋漓的杀伐后,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,除了剧烈的喘息外,再没有其他声音,洁白柔滑的床单已经变得褶皱不堪,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污渍,李青璇原本高高扬起的脖颈,在引吭高歌之后,终于轻盈地落下,晶莹的汗珠从上面缓缓滑落,顺着白皙细腻的前胸蜿蜒向下。   几分钟后,王思宇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,忽地觉得前胸有些疼痛,低头望去,胸前竟然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,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李青璇那张妩媚动人俏脸。   李青璇此时秀发凌乱,星眸微闭,胸前起伏不定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殷红的薄唇如同两片娇嫩的玫瑰花瓣,舒缓地歙合着,神情上露出一丝迷惘,似乎仍旧陶醉在高潮过后的余韵中。   凝视良久,王思宇摸过她兰花般纤细的手掌,望着修长的手指,圆润的指肚,以及长长的指甲,低声嘟囔道:“青璇,你瞧瞧,都抓出血丝来了,下手怎么这样重啊,咱们又不是仇人,犯得着跟我玩命么。”   咯咯地笑了几声,李青璇的俏脸绯红,如同熟透的苹果,她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,飞快地瞥了一眼,就啐了一口,抽回手掌,有些难为情地捂住脸,气哼哼地道:“都怪你,咱们又不是仇人,刚刚……为什么那么用力!”   王思宇伏下身子,扳开她的双手,歪着脑袋,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的脸庞,目光里满是温柔。   李青璇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,忙羞惭惭地扭过娇艳如花的俏脸,抿嘴笑道:“不许看。”   王思宇嘿嘿坏笑着把头凑过去,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道:“刚才你叫得那么凶,我能不用力嘛?那是男人的本能。”   李青璇娇滴滴地哼了一声,耳根已经红透,摸起柔软的枕头,翻过身来,轻轻在他脑袋上砸了几下,恨恨地道:“坏蛋,别说那些下流话。”  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,右手再次摸向那滚烫柔软的身子,掌心下温软滑腻,他的心里满是欢喜,情不自禁地把嘴巴凑过去,在李青璇的唇上亲了一口,低声赞道:“青璇,你的声音很美,就像天籁之音。”   李青璇幽幽地叹了口气,伸出白皙的食指,抵在王思宇的唇上,目光如水般温柔地注视着他,过了一会,就咯咯地笑了两声,把头转到一边。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伸出手去,抚摸着她如瀑的秀发,柔声道:“青璇,你笑什么?”   李青璇咬着手指笑了半晌,又沉默了一会,才懒洋洋地道:“我发现你还是很帅的,就是鼻子难看了点,不过还好,挺有男人味的。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再次凑过去,在她头上嗅了几下,就把李青璇抱在怀中,轻声道:“真香,青璇,别在京城了,跟我回西山好了,我会好好疼你的。”   李青璇固执地摇摇头,忽地叹了口气,转过身来,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王思宇的胸膛,喃喃道:“不行,现在还不行,再给我点时间,直到我忘记他。”   王思宇苦笑着点点头,把怀里的小美女抱得更紧了些,微笑道:“放心吧,我会帮你照顾好他,直到你忘记他。”   李青璇咬着嘴唇,眼角变得潮湿起来,轻声道:“要是……我一辈子都忘不了,你会不会怪我?”   王思宇摇头道:“怎么会呢,我理解你,每个人都有一段忘不了的过去,你有,我有,其他人也都有。”   李青璇摸着那几道抓痕,目光中闪过一丝悔意,怯生生地道:“还疼吗?”   王思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,笑着说:“别担心,早就不疼了。”   李青璇哦了一声,伸了个懒腰,满足地吁了一口气,轻轻推开王思宇的手臂,悉悉索索地从被子里钻出,披上睡裙,转身地下了床,光着小脚走到柜子旁,打开柜门,从里面翻出一条崭新的白床单,有些难为情地说:“快去洗个澡吧,我把床单换了。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,下了地,走到她的身前,捏起她的下颌,笑着说:“青璇,你现在的样子更美了。”   李青璇灿然一笑,抬手拍开他的手掌,气哼哼地道:“你现在的样子更坏了。”   王思宇哑然失笑,转身站在镜子前,望着里面一身不挂的自己,笑了笑,伸出拇指,颇有些自恋地点点头,轻声道:“是挺有男人味儿的,怪不得青璇会这么喜欢你。”   李青璇莞尔一笑,回头瞟了他一眼,忍俊不禁,咯咯地笑出声来。  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,直到外面天色渐晚,王思宇才起身离开,回到于家大院时,已经是晚上五点钟,穿着一身旗袍的张倩影正站在门口向外眺望,见王思宇回来了,她才长吁一口气,转身回到屋子里,从衣橱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西服,见他进屋后,忙走上去,美滋滋地道:“小宇,快穿上试试,我和小妹一起为你挑的。”   王思宇听话地把西服穿在身上,甩头扭腰,双手抱怀,嘴唇上扬,摆了个很酷的POSS。   张倩影捏着下颌,袅娜地在他身边转了一圈,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,满脸自豪地道:“我男人就是帅气,穿什么衣服都好看。”   王思宇哈哈一笑,把西服脱下来,挂到衣架上,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,笑吟吟地望着张倩影,有些心虚地道:“小影,我去见她了,你不会生气吗?”   张倩影嫣然一笑,慢悠悠地走过来,风情款款地坐在他的膝盖上,歪着脑袋道:“我才不生气呢,你最好天天都缠着她,省得每天晚上都来折腾我,你呀,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狮子。”   王思宇嘿嘿一笑,拿嘴拱着她的耳边,低声道:“不对劲,我听着这话怎么酸溜溜的。”   张倩影抿嘴一笑,唇边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,柔声道:“才没有呢,谁会为你吃醋,少自作多情了。”   王思宇揽着她的小蛮腰,把脸埋在她的香肩上,嗅着那淡淡的体香,含混不清地道:“那我今晚可要去那住啦,一会就走。”   张倩影轻轻扭了一下身子,低下头去,蹙着眉头,盯着涂成粉红色的趾甲,可怜兮兮地道:“那你就去呗,谁拦着你了。”   王思宇哈哈一笑,抱着她站起来,在屋子里兜了一圈,低头道:“不去了,要去也带着你一起去,这回总成了吧?”   张倩影轻轻啐了一口,抿嘴笑道:“你倒是想得美,满脑子龌龊念头,光寻思美事了,就不怕我们两个打起来?”   王思宇摇头道:“不怕,我家小影最乖了,识大体,顾大局,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。”   张倩影嘻嘻一笑,摇头道:“那可不一定,女人吃起醋来,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。”   王思宇眨了眨眼睛,笑呵呵地道:“这回不嘴硬了,承认吃醋了吧?”   “吃你个大头鬼!”   张倩影捏着他的脸蛋扭了扭,撅着嘴巴道:“老实交代,我们两个人,你到底喜欢谁更多一点。”   王思宇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,沉吟半晌,才有些无奈地道:“那当然是……喜欢她多一点点啦。”   张倩影扭着身子,笑嘻嘻地道:“讨厌,不许撒谎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低下头,如雨点般地亲了下去,柔声道:“也不知道是谁讨厌,明知故问。”   张倩影莞尔一笑,伸手勾住王思宇的脖子,腻声道:“小宇,你爱不爱我。”   王思宇笑着道:“当然爱了,我最爱小影了。”   张倩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笑嘻嘻道:“那你今天要了她几次?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:“为什么问这个?”   张倩影用力地摇着他的脖子,满脸娇嗔地道:“快说。”   王思宇没有办法,只好如实交代:“两次。”   张倩影睁大了眼睛,吃吃地笑道:“那你今晚要补偿我六次。”   王思宇的汗险些落了下来,忙不迭地求饶道:“老婆大人饶命,明晚儿成不?”   “不成!”   张倩影板起面孔,伸出六根白皙细腻的手指,在王思宇的眼前晃来晃去,笑嘻嘻地道:“说六次就六次,一次都不能少,不然你就是不爱我,你就是不守夫道,你就是……”   王思宇忙一口亲下去,吻住她的唇,笑眯眯地道:“六次就六次,为了捍卫男人的荣誉,我豁出去了。”   张倩影咯咯一笑,推开他,站在地上,一本正经地道:“小宇,你也不要太花心了,小心惹出麻烦来,依我看,还是早点结婚吧,有人管着,或许会好些。”   王思宇大喜过望,忙把她拉到怀里,笑着说:“怎么,想通了,那我们就抓紧办了,你天天守在身边管着我,我一定听话。”   张倩影摇头道:“我是没那个福分呢,一共两个身份,一个要留给小晶,人家对你有恩,不能忘记了;另一个最好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,能在事业上帮助你,那样你才能早点当上市委书记,我就可以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。”  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:“都什么年代了,还门当户对,你倒是够大方,每次都玩孔融让梨。”   张倩影听了,身子一震,脸上忽地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。   王思宇情知说错了话,勾起她的回忆,赶忙低声道:“小影,别胡思乱想了,无论怎样,我都要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。”   张倩影抿嘴一笑,摇头道:“以后再说吧,我是不在意名分的,对了,芜菁国画馆的事情,我和财叔提了,他的意思是,单独开店效果并不理想,还是和京城的店铺合作吧,具体的事情,他会安排人张罗,你不要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分心,专心仕途就好。”   王思宇沉吟道:“那也好,有了首长送的这幅字,芜菁国画馆的知名度会很快上来,即便不在京城设店,销量也应该会很好。”   张倩影莞尔一笑,低声道:“不止呢,还有意外的惊喜呢,咱爸也知道这件事情了,你就等着芜菁国画馆的字画进国宾馆吧,到那时候,身价自然会起来,不必再以尺论钱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坐回沙发上,摸出一根烟来,点燃后吸了一口,皱着眉头道:“这样也好,只要这幅字出来,很快就会引人瞩目,到时想要低调也不成了,但一想到要让他来帮忙,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。”   张倩影走到他身边,把耳环解下来,放在茶几上,柔声劝道:“小宇,别和咱爸把关系搞得那么僵,你不知道,有次不小心,我唱了你教给我的那首歌,咱爸心脏病都犯了,险些进了医院,那首歌是咱爸填的词,请当时国内顶尖的音乐家谱的曲子,只有他们两人会唱。”   王思宇低头沉思半晌,轻轻叹了口气,点头道:“一切顺其自然吧,看他们对你还好,我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。”   张倩影乜了他一眼,笑吟吟地道:“你呀,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,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县长的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小影,经你提醒,我还真记起一件事情来,方晶的叔叔现在在华中,任常务副省长,他的近况不是很好,方家对我有恩,改天你在首长面前提一提,看看能不能帮帮他。”   张倩影抿嘴笑道:“好,改天爷爷心情好的时候,我就去提提。”  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,弹了弹指间的烟灰,轻轻拍了拍张倩影的手,两人聊了一会,王思宇就走出屋子,向西院行去,要和财叔讲下李青璇的事情,李青璇的居住地址,就是从孙茂财那里要到的,也就没有必要对他隐瞒,对这位老人,他有种天然的信任感,孙茂财一向对于家忠心耿耿,断然不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,由他来出面,当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。   来到孙茂财的房门外,发现房门是虚掩的,他刚要敲门,就听里面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,笑声过后,只听于春雷洪亮的声音传出来:“这臭小子,倒是风流,那好吧,茂财兄,你去安排好了,就让她去京城电视台,把人家姑娘的生活安排妥帖,年后再安排方如镜和我见一面,把方家那个小姑娘也接过来住吧,小影都提过很多次了,那丫头可真是难得的开通啊,至于小宇,既然他舍不得离开华西,就让他在那干一段时间吧,老爷子说的对,他在暗处,以后升迁的阻力反而比佑民要小得多,说不定会给咱们带来意外的惊喜。”   王思宇站在门口,登时变得目瞪口呆,皱着眉头又听了几句,就赶忙蹑手蹑脚地向回走去。 第095章 最好的   初六的下午,王思宇正坐在沙发上和邓华安闲聊,两人虽然已经许久没有联络,聊天时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,依旧能够在电话里毫无顾忌地逗闷子。   老邓前段时间表现不错,破了几桩大案子,再加上有市长周松林的赏识,现在成了局领导面前的红人,据说过些日子就会转为正职,全面负责刑侦工作。   得到消息后,邓华安心情大好,喝了点小酒,就开始和王思宇聊个没完,在电话那边咧着大嘴笑个不停,他这鲁智深式的粗豪汉子,是从来不知矜持为何物的。   对于邓华安这个朋友,王思宇是绝对欣赏的,也是最为信任的,甚至曾一度想把他带到身边,但是条件始终都不成熟,这让王思宇很是头痛。   西山县公安局长万立非的突然倒戈,使钱雨农锒铛入狱后,王思宇就愈发觉得,在政法系统的重要部门,应该有自己信赖的人,否则一旦出现问题,绝对是一记致命的打击。   不过王思宇在电话里可没敢提这茬,否则依老邓的性子,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,肯定会死乞白赖地缠上自己,那人特别重感情,对王思宇的提携之情念念不忘,总想着报答。   王思宇甚至觉得,只要自己一句话,第二天早晨,他就能出现在于家大院的门外,能够做到这点的,除了他之外,大概也只有李飞刀了,这两个从部队下来的家伙,都是至情至性的好汉子。   两人聊了半晌,王思宇想起李飞刀来,就询问起他的近况,邓华安忽地沉默半晌,叹了口气,语气低沉地道:“小宇,可能你还不知道吧,飞刀辞去公职了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愣,忙皱着眉头道:“怎么回事,是去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吗?”   邓华安摇头道:“不是,和他那不争气的徒弟有关,上次严打,魏瘸子提前得到了风声,在离开青州后,到荆南市发展,和当地的黑道发生了冲突,他本来已经扫除了两股势力,没想到被人请职业杀人给打死了,到现在为止,主谋虽然抓了,杀手还没有归案,案子还挂着呢。”   王思宇陡然吃了一惊,魏瘸子这人他虽然从没见过,但已经早闻大名,那人是青州市名气最大的黑道人物之一,他的飞刀功夫,虽不见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但在青州地面上,决计比李飞刀有名气,这样厉害的人物,没想到竟会被人打死,在片刻的沉默后,王思宇忙追问道:“老邓,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,魏瘸子是怎么死的?”   邓华安低声道:“一个月前,他晚上从洗浴中心刚刚走出来,在门口就遭到伏击,三个人六把枪,一共打了二十几发子弹,把魏瘸子都打成血葫芦了,死得非常惨,李飞刀在得到消息后,就急匆匆地赶到荆南市,参加了他的葬礼,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就辞职了,要去找凶手报仇。”   王思宇叹了口气,他也非常清楚,尽管李飞刀曾经在盛怒之下,打断了魏军一条腿,将他逐出师门,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,见到徒弟惨死,凶手没有归案,依照李飞刀的个性,绝对是不能置之不理的,他能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,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。   但王思宇还是怕他犯下大错,忙焦急地问道:“老邓,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?这种事情,还要靠法律手段来解决,他要是遇到那三人,说不定会干出傻事来,把自己给搭进去,那就太不值得了。”   邓华安摇头道:“没有,他临行前给我打过电话,说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,可能也是怕我们阻止吧,他在挂断电话之后,就把手机号码换掉了,现在人到底在哪里,谁都说不清楚。”   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,王思宇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,又和邓华安聊了几句,就挂断电话,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过了半晌,才点燃一根烟,闷头抽了起来。   十几分钟后,张倩影从外面回来,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,知道出了事情,忙打听了一下,在得知经过后,她微微一笑,坐在王思宇的腿上,柔声道:“小宇,放心吧,李飞刀是有本事的人,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,再说了,他女儿现在还没找到,哪里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,估计也就是抓到那三个人,让他们吃些苦头罢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点头道:“这层我也想到了,就怕他犯了牛脾气,一时压不住火,那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,他和老邓两个人,都是我很在意的朋友,真不希望他出事情。”   张倩影叹了口气,伸手摸着王思宇的面庞,低声道:“小宇,你急也没有用的,不知道李飞刀人在哪里,就算有心帮忙,也使不上力气,还是把心放宽些吧,事情不见得会向最坏的方面发展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点点头,把半截烟头掐灭,丢到烟灰缸里,轻声道:“那就听你的,不想了,省得让你也跟着着急。”   张倩影莞尔一笑,扬着脖子亲了他一口,轻声道:“佑民晚上要请咱们出去唱歌,算是为你践行,我都答应下来了,晚上到金柜夜总会K歌,你要提前准备一下。”   王思宇苦笑道:“小影,你最清楚了,我这人别的还好些,就是不会唱歌,去那里只能丢丑。”   张倩影把手指放在唇边,怯怯地笑了半晌,才摇头道:“没关系的,我可以教你嘛,其实你的嗓音还是不错的,就是没有专心学过,咱们只练好几首曲子,以后再有这种场合,也就不怕了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点头道:“那就听夫人的,咱这就开练。”   张倩影吃吃笑道:“这才是我的好相公。”   接下来,张倩影就打着节拍,开始一句句地教,王思宇懒洋洋地学,直到一个小时后,张倩影终于失去了耐心,无奈地道:“算了,小宇,我们还是放弃吧,晚上只跳舞就好了。”   王思宇哈哈一笑,仰身躺在沙发上,摇头道:“早就和你说了,我这人是唱不了歌的,你就是不信嘛。”   张倩影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,撅着嘴巴抱怨道:“讨厌,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笨的,连歌都唱不好,还当县长呢!”   王思宇不禁莞尔,歪着脑袋道:“两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?”   张倩影抿嘴笑道:“当然有,我说有就有。”   王思宇见她笑得可爱,就坐了起来,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,亲了又亲,一时间心情大好,浮在心头上的那层阴霾,也变得烟消云散。   吃过晚饭后,手机铃声忽地响起,王思宇看了号码,见是李青璇打来的,忙走到院子里,接通了电话,低声道:“青璇,吃过饭了吗?”   李青璇‘嗯’了一声,柔声道:“明天回去吗?”   王思宇笑着说:“是啊,十一点钟的飞机。”   李青璇沉默了半晌,幽幽地道:“最近不喜欢出门,明天就不去送你了。”   王思宇笑着说了声好,顿了顿,又压低嗓音道:“青璇,准备一下,我有种预感,过了年,你可能会重新回到主持人的位置上。”   李青璇笑了笑,摇头道:“不可能的,至少要三年吧,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。”   王思宇莞尔一笑,仰头望着夜空,轻声道:“青璇啊,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,听我的,没错。”   李青璇好奇地道:“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预感。”  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:“男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的。”   李青璇哑笑半晌,啐了一口,期期艾艾地道:“好吧,姑且信你一回。”   王思宇点头道:“这就对了,最迟一个月,准有好消息。”   李青璇嫣然一笑,抬手拂了下秀发,轻声道:“谢谢!”   王思宇皱眉道:“什么?”   李青璇抿嘴笑道:“谢谢你能来看我,我很开心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我也是。”   李青璇羞涩地笑了笑,柔声道:“一路顺风。”   说完挂断电话,深吸一口气,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,仰头向夜空望去,久久无言。   王思宇听着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,无声地笑了笑,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里,转过身时,却见张倩影站在身后不远处,正捏着下颌,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。   他顿时一窘,笑着解释道:“小影,她知道我明儿要走了,打了个电话过来,说不能去机场相送。”   张倩影莞尔一笑,摇头道:“那真是太可惜了,是不是觉得很失望?”   王思宇点点头,走到她的面前,一脸认真地道:“何止是失望,还很痛心,少了一次左拥右抱的机会。”   张倩影乜了他一眼,笑魇如花地道:“去死,哪里会让你那么逍遥自在。”  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就伸手揽住她的纤纤细腰,两人依偎着向房间走去。   邵银芳从屋子里走出来,望见两人的背影,就轻轻叹了口气,皱着眉头道:“要是老三和霜丫头能有这样好,我就知足喽!”   于佑江从她身后走过来,拿着折扇敲了敲回廊的立柱,摇头道:“那怎么可能,强扭的瓜不甜,你看大哥和大嫂,那就是典型的例子,政治婚姻,没几对是幸福的。”   邵银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,低声道:“别胡说八道,小心被老大媳妇听到,再跟你使脸色。”   于佑江叹息道:“无所谓了,现在老于家还能有谁给我好脸子看。”   邵银芳抬手捏着他的耳朵道:“老二啊,这么大岁数了不结婚,成天和那些女人胡搅在一起,搞得香港的小报三天两头地爆出花边新闻,你还有脸怪别人?”   于佑江瞪大了眼珠子,摊手道:“冤枉啊,我可真没有报上说的那么不堪,那可都是他们瞎写的,别人信也就算了,老娘你怎么也相信啊。”   邵银芳气哼哼地瞥了他一眼,拿手指戳着他的脑门道:“少在我这油嘴滑舌不认账,你在外面干得那些好事,有几件我不清楚,不过是懒得说你罢了。”   说完之后,她扭头走了出去,于佑江嘿嘿地干笑几声,也背着手跟了过去。   回到房间,张倩影就打开衣柜,翻出一堆衣服来,挑挑选选,在王思宇的建议下,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,雪白的胸前佩了一条纤细的白金项链,耳畔戴了精致的饰品,脚下穿着白色的高跟鞋,整个人显得高贵典雅,妩媚俏丽。   王思宇也换上了新买的西服,戴了一副墨镜,和张倩影抢了一会镜子,就听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,张倩影忙喊了声:“进来吧。”   话音刚落,于晴晴笑着推门进来,急声催促道:“四哥,小影嫂子,快点,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,财叔晚上也去凑热闹,咱们一定要让他唱几句,他唱歌总跑调,可好玩了。”   张倩影幽怨地瞥了王思宇一眼,叹了口气,挽住他的胳膊,抿嘴笑道:“这就去,小妹,你放心吧,今晚出风头的决计不是财叔。”   于晴晴抬眼望去,却见王思宇摸着鼻子讪讪地笑,心里就明白了几分,忙笑嘻嘻地跑开。   上了车以后,几台车缓缓驶出于家大院,张倩影坐在车里,把嘴唇凑到王思宇的耳边,悄声道:“老公,把你那位小情人也带上吧,我们两个比比,看谁唱歌好听。”   王思宇见她竟然调笑自己,不禁微笑着摇头道:“不必比了,不管怎么唱,都是我的小影唱得最好听。”   张倩影嘻嘻一笑,摇头道:“人家以前是电视台主持人,肯定才华横溢的,我可比不了。”   王思宇轻轻拥着她,低声哄道:“就算是央视的主持人,也比不了我家小影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。”   张倩影心里美滋滋的,却轻轻推了他一下,笑嘻嘻地道:“你啊,就是嘴巴甜,会哄人。”   王思宇笑笑,没有吭声,而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。   张倩影温柔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,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我是比不上霜姑娘的,她们姐三个都是能歌善舞,多才多艺,到底是高干家庭出来的,就是不一样呢。”   王思宇轻轻拥着她,微笑道:“在我眼里,你就是最好的。” 第096章 别折腾   金柜夜总会豪华的包房里,宁霜正握着麦克风唱得投入,她的目光深情忧郁,歌声婉转动听,要不是那身醒目的橄榄绿,很容易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觉,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位女军人,而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当红歌星。   众人都陶醉在她甘美清冽的歌喉之中,只有于佑民坐在沙发上,表情冷淡,手里夹着一根烟,与旁边的财叔低声交流,自从到了夜总会后,他与宁霜就故意坐得远远的,两人之间,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,任何人看来,都不像是一对情侣。   一曲完毕,掌声四起,宁霜莞尔一笑,轻盈地放下麦克风,恬淡从容地退了回去,坐在小妹于晴晴的身边,漫不经心地捧起歌谱,蹙着眉头望着上面的曲目。   张倩影鼓掌完毕,轻轻吁了一口气,目光里闪过一丝羡慕之色,抓过王思宇的胳膊,仰起头来,咬着他的耳根道:“小宇,她唱得真好听,人美歌更美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见于晴晴已经抢了麦克,就站起身子,转到张倩影的对面,伸出手来,做了个邀请的姿势,两人挽着胳臂走下去,轻柔地跳起舞来,随着悠扬的歌声,开始翩翩起舞。   于佑江见状,也起身邀了一位旗下小影星,来到场地中央,踩着音乐的节奏,优雅地旋转起来。   财叔抬眼望去,见宁霜已经放下歌谱,正双手捧腮,笑吟吟地望着翩翩起舞的两对舞者,他皱了下眉头,忙拿手捅了捅于佑民的胳膊,轻声道:“民少爷,快过去吧,霜丫头在等着你,你们既然已经订婚了,就要好好相处,不然老爷子会很伤心的。”   于佑民叹了口气,挪了挪身子,跷起二郎腿,轻轻摇头道:“财叔,抱歉,我今儿晚上实在是没有跳舞的兴致,您放心吧,我们商量好了,无论如何,婚期都不会再推迟了。”   孙茂财无奈地叹了口气,他知道,如果没有家里老人在场,这对情侣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联系的,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,以后的日子会怎样,他们一直在拖延,或许,从内心深处,二人都希望这场无趣的婚姻能够无疾而终吧。   正想着,宁霜微笑着走过来,伸出手道:“财叔,我想邀请您跳一支舞。”   孙茂财拿脚尖踢了踢于佑民的皮鞋,却见他把身子仰在沙发里,摸起啤酒,自顾地喝了起来,孙茂财只好无奈地站起来,陪着宁霜走了过去。   于佑民把一瓶啤酒喝光,神色坦然地望着舞池中的几个人,笑了笑,起身走出包间,站在走廊里,摸出手机,调出一个号码,迟疑片刻,便拨了过去。   于晴晴一口气唱了三首歌,才意犹未尽地走下来,众人纷纷回到沙发上,坐下后,喝着啤酒饮料,低声交谈着,张倩影上去唱了两首歌,小妹于晴晴便起哄,非要让四哥也来唱一首,王思宇推脱不过,只好点了首《精忠报国》。   当旋律响起时,张倩影笑吟吟地把目光转向旁边,有些不忍见他出丑,然而当他唱出第一句后,她忍不住‘咦’了一声,再回头望去,却见王思宇已经慷慨激昂地唱了起来:“狼烟起,江山北望,龙起卷,马长嘶,剑气如霜,心似黄河水茫茫。二十年,纵横间谁能相抗,恨欲狂,长刀所向,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……”   张倩影见他歌声嘹亮,唱得激情澎湃,不禁欣喜异常,在短暂的惊愕过后,也和众人轻轻地打起节拍,直到王思宇面带微笑地走下台时,她还未醒过神来,目光温柔如水地望着王思宇,柔声道:“小宇,你骗我,怎么会唱得这么好。”   王思宇笑着揽过她的腰,低声道:“都是老婆教的好,再学不会,那不真成了蠢蛋了。”   张倩影红着脸,羞惭惭地道:“小宇,你不是蠢蛋,我才是。”   王思宇抬起手指,轻轻刮了下她秀美的鼻子,悄声道:“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蠢蛋。”   张倩影笑魇如花,腮边带着一抹动人的红晕,乜了他一眼,娇声道:“臭小宇,那还不是被你宠出来的。”   王思宇呵呵一笑,摸起啤酒喝了几口,却见财叔走了过来,忙侧了侧身,让他坐在旁边。   财叔笑着道:“宇少,七月份中央党校要搞个县长轮训班,打算从全国范围内挑选五十位县长来京培训,你也过来吧。”   王思宇沉吟半晌,摇头道:“财叔,我看还是不必了,专心把工作干好就可以了,在我这个位置,还是以做事为主,至于培训,还是等以后再说吧。”   财叔笑了笑,点头道:“也好,那就先不急。”   王思宇扭头望了一眼,见张倩影忙着和于晴晴玩掷骰子,就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财叔,李青璇的事情还请财叔上上心,她年纪太小,自己在京城打拼,我多少有些不放心。”   财叔善解人意地笑了笑,轻轻拍了拍王思宇的大腿,低声道:“放心吧,宇少,你只管在华西专心做事,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办得妥帖,包括国画馆在京城的业务,我也会照应的。”   王思宇笑呵呵地点头道:“有劳财叔了。”   孙茂财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你送给小妹的那幅画我看过了,那画家一定极为不凡,应该是个很有灵性的人,不然哪里会画出那样优秀的作品来。”   王思宇见他目光灼灼,似是看出什么来,忙摸起啤酒掩饰道:“是啊,她的确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,来,财叔,我敬你。”   孙茂财微微一笑,也摸起啤酒,与王思宇碰了下,喝了一口,面色慈祥地道:“宇少,你和民少爷都是于家未来的希望,老爷子对你们两人期望很高,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。”   王思宇点了点头,怅然道:“财叔,在没有和首长交流前,我从来没有想到,他也有那么多的无奈,还有违心的妥协。”   孙茂财神色凝重地道:“宇少,面对庞大的官僚体系,无论个人做到了多高的位置,都是渺小的,它就像一个不可战胜的怪兽,在尝试着改变它的同时,千万不要忘记,它可以随时张开嘴巴吞噬掉任何不敬的人,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,不要触动既得利益集团,那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事情。”  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,把空空的酒瓶放到茶几上,摸出一根烟来,点上后吸了一口,轻声道:“我相信,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,有些情况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。”   孙茂财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不无担忧地道:“宇少,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,国内的政情很复杂,各方力量胶着在一起,那些步调太快的人,往往都会碰得头破血流,惨痛的教训就在前面,你还是慎重些好,至于你与首长谈话时所提到的那些担忧,其实上层也在考虑,有时候,解决复杂的问题,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政治智慧,只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和耐心。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点头道:“也许吧,现在纠结于体制内的问题,还是有些不切合实际,我目前的想法很简单,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,尽量改变土地财政的现状,把西山县的经济搞上去。”   孙茂财笑着说:“宇少,在华西如果遇到一些无法破解的难题,不妨给我打个电话,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。”   王思宇微微一笑,皱着眉头吸了口烟,弹了弹指间的烟灰,望着孙茂财笑容可掬的一张脸,低声道:“财叔,华西省的孟书记您熟悉吗?”   孙茂财心中一动,把眼睛眯成一条缝,跷起二郎腿,摇头道:“听说过他,很能干的,只是没有打过交道,怎么了?”   王思宇笑了笑,摇头道:“没什么,只是有些事情一直很奇怪,我有两次的工作调动,似乎都和他有关。”   孙茂财皱眉想了想,就点头道:“很正常,你这么年轻就到了正处级的位置,要想不引起上面领导的注意,也是不可能的,估计是孟书记觉得你是可造之材,在加以培养吧。”   王思宇轻轻点头,也接受了财叔的观点,却全然没有留意到,财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。   两人正闲聊着,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喧哗,紧接着,门口人影一闪,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忽然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,仓皇喊道:“救命啊,有客人在打我。”   王思宇抬眼望去,却见她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,不禁微微皱眉,赶忙站起来,迎了过去,而此时,后面追过来三个醉醺醺的男人,嘴里兀自嚷嚷着:“ぱか,なんくそ,やろう。”   王思宇愣了一下,立时反应过来,打人的居然是小鬼子,他脑子一热,忙冲了过去,一把将女服务员拉在身后,拿手指着三个家伙,大声吼道:“都给我站住!”   前面那个精壮的汉子喷着酒气没有停下来,只轻蔑地瞄了王思宇一眼,就伸出胳膊,过来推他,王思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踏上一步,只顺势一扭,就将他按在地上,拿脚猛地踹了过去,那人还没有回过味来,身体已经失去重心,来了个狗啃泥,‘扑通’一声撞到茶几上,额头上登时冒出血花来。   见已经动了手,那汉子背后的两人也发出一声喊,一起冲了上来,这时于佑江有些发懵,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,却停下脚步,挥着双手喊着:“别动手,先坐下谈谈,老四,少管闲事,在京城里不能打老外,会惹出外交风波的。”   于佑民见情况不妙,赶忙摸出手机,急匆匆地打了报警电话,接着走过来帮忙,当他来到跟前的时候,战斗已经到了尾声,宁霜右手握着一把手枪,顶在其中一人的脑门上,那人早已吓得呆若木鸡,高举双手,一动也不敢动。   而另外一个留着长发的瘦高个,脸上已经变得鼻青脸肿,王思宇却仍不肯罢手,抓着他的头发拉到茶几边,摸起酒瓶狠狠地砸了过去,三个酒瓶爆裂后,瘦高个的头上也流出血来,抱头跪在地上呻吟。   先前那个汉子则坐在地上,望着宁霜手中的枪怔怔地发呆,酒已经醒了一半,大声嚎叫着:“誤解しては誰もが、誤解を招いた……”   王思宇走过去,挥起右腿,一脚蹬到他的脸上,又把他踹了个四仰八叉,接着望了望站在身前神色异样的于佑民,他把手里的碎酒瓶丢到一边,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,摊开双手,摇头道:“燕京啤酒的杀伤力太小,比不上青啤。”  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,结束的也够快,直到看着满脸血污的两个人,于晴晴才‘哇’地一声哭了出来,转身扑到张倩影的怀里,吓得浑身发抖,她是很少见到这种场面的,自然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,张倩影也有些心惊肉跳,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,轻声道:“没事的,小妹,已经好了,你四哥很会打架的。”   孙茂财在事情发生时,一直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,看着各人的反应,这时就微笑着站起来,走到女服务员身边,和蔼地问道:“怎么回事,他们为什么要打你?”   女服务员忙指着坐在地上大喊大叫的那人,带着哭音道:“他喝醉了,摸我的大腿,我当时害怕,把茶水弄洒了,淋到他手上了,他们就追出来打我。”